旦兒一時不解,隻聽蘇幼儀道:“前些日子趙貴人差點摔倒之事傳來,她兩個便說哀家該回去主持後宮。哀家說皇後自然能處置好,用不著哀家。瞧,這話如今應驗了吧?皇後處置得多好!”
不但震懾住了李嬪,還及時稟告了元治和蘇幼儀,可謂半點錯也挑不出來。
“不過你告訴皇後,下次彆自己動手。”
蘇幼儀有些嗔怪似的看著旦兒,“你這個做貼身侍女的眼力見還不夠好,皇後想動手,你就該幫著她給李嬪一記耳光才是,怎麼能讓皇後紆尊降貴親自動手?若傷了哀家的孫兒,哀家可不饒你。”
旁邊的煙兒和霞兒又笑了。
旦兒便知這是太後在和她開玩笑,並不是真的要罰她,連忙福身行禮,也笑道:“太後教訓的是,奴婢記住了。下次皇後娘娘再要對誰動手,奴婢一定衝上去先給人兩個耳刮子。”
“噗嗤。”
這下蘇幼儀都被她逗笑了。
……
等旦兒走了,蘇幼儀拿著把小剪刀,坐在窗子前頭剪花枝。
正是暖房培植的春花。
隻是送去宮裡的那些都凋謝得差不多了,隻有蘇幼儀這邊的還好好的,因為暖房的匠人時常來照顧花朵。
她用小剪子輕輕湊過去——
哢嚓,一個枯萎的花包立刻掉落在地。
“你說是不管,到底還是管了。”
一旁的季玉深坐在書案後頭看書,忍不住微微搖頭,“我看你就是有操不完的閒心,若非如此,咱們早就回嶺南逍遙去了。”
“再等等。”
季玉深每次說這話,蘇幼儀的回答都是這個。
她又看到一片發黃的葉子,將剪子靠了過去,“元治和皇後都太年輕,我擔心他們還不能獨當一麵。等孩子們都獨當一麵了,我自然會走。”
季玉深並不答話,隻是笑笑。
他才不信蘇幼儀。
蘇幼儀對這些孩子們傾注的感情太多了,隻怕等元治和周皇後都能獨當一麵了,她又舍不得孫兒了。
到頭來不過一日拖一日。
好在他也沒抱多大希望,隻要能和蘇幼儀在一起,無論是禦園還是嶺南,又有什麼關係?
有她在就好。
蘇幼儀道:“不過,你怎麼知道是我的手筆?我可沒露半點痕跡。”
“太醫院新進了一批用作藥用的麝香,從前是沒有先例的,這東西是忌諱之物,很少單獨提煉,一般都是混在香料裡頭一點點。”
季玉深隨口拈來,“再有,你特特吩咐人送去李嬪宮裡的要應春紅,那花香味和麝香有些相似,而彆人宮裡卻沒有。這不是特特在暗示李嬪什麼麼?”
“再有。”
季玉深放下書,看著她微微一笑,“那豐兒不過是剛提拔上來的管事宮女,就能得到太醫院最好的金瘡藥,隻怕此事也脫不了你的吩咐。”
全中。
蘇幼儀嘖嘖稱奇,“你這腦子不該經商,就應該把你放到衙門去做師爺。隻怕那些經年累月破不了的大案奇案,很快就能破解。”
“多謝太後抬舉。”
季玉深老神在在,複又端起書,“不過我覺得在你身邊,也不算無用武之地。陪你看後宮裡那些明爭暗鬥,可比在衙門破案有趣多了。”
這話說得好像也是。
蘇幼儀把剪子擱了,湊到他身邊去,“你在看什麼書?”
“紅妝錄。”
季玉深對照著書上的女子妝容圖看蘇幼儀的臉,隻覺得她化什麼樣的妝容都好看,“藥膳已經學會了,你也快吃膩了。我準備學學女子梳妝的技巧,日後晨起就由我來給你梳妝,用不著霞兒和煙兒了。”
蘇幼儀:“……”
他這是想承包自己身邊所有人的差事,好讓自己徹底離不開他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