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養男寵了
蘇幼儀一身疲倦的回到宮中,還未踏入宮門便能遠遠瞧見季玉深正席地而坐於殿門前的庭院裡頭,半背對著她。一手拿著書卷正在仔細看書,另一手邊則是一對藥臼,他正不停的用藥杵搗鼓著什麼。
她看不真切,瞅著好奇便又走近了些,身邊兒的霞兒正要叫他卻給蘇幼儀打斷了去。
她偷偷走到不遠處,才發覺他的麵前原來正擺著一排的物品:一小碗的貢菊還有半罐透亮的蜂蜜、正煮著的沸水以及一個瓷白潔淨的青白釉茶盞、手中的藥臼與藥杵子亦是。
他時不時的放下藥杵,拿起鑷子夾上幾多的貢菊放置藥臼上,又繼續搗碎著,眼神卻是專注於書卷上,手中偏偏沒一點失誤。
曉風而來,他便墨發縹緲,卻絲毫沒得打擾他的興致。
蘇幼儀悄悄在身後輕跺起腳來,卻見他果然專心致誌並未注意,便想著彎腰上手嚇他一番,偏偏手剛舉到他的肩上,就聽他道:“回來就回來了,作什麼高深莫測。”
她一下子被澆了盆涼水,一時覺得無趣,便走到他的麵前道:“你都發現我了還當不知,且不是裝作耳聾?”
“哦?我卻是沒聽到你發出什麼聲響。”他的眼神這才舍得從書上挪下來。
隻聽她詫異道:“那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季玉深用手中的書點了點她所站的位置,她看了片刻這才恍然大悟。今日雲層厚重,時而擋著日頭,這時又恰好近午時,日頭便在她的斜後方照出一些些
模糊的陰影,便是那般淺她才不曾注意到。
“你好沒意思,這又是做些什麼?”她很是不解得看著他手中的動作。
隻見他些許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書,也就隻有蘇幼儀能讓他放下書了。他將一旁的藥臼挪到自己盤起的雙腿麵前,又指了指麵前一排物品的另一端:“坐,看著你便知道了。”
她瞅了瞅麵前的墊子,撩了撩拽地的裙擺,才學他那樣盤腿坐了下來。二人不再言語,一人時而為他夾些東西,另一個則就是專心的搗鼓自己麵前的東西。
“前朝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季玉深並未抬眼,專心於眼前的瑣碎工序。
蘇幼儀停下鑷貢菊的動作,看向他歎了口氣道:“本來今日我不過是去坐鎮的,順道充當一番受害者
。偏偏李韞那個不開竅的——”她沒再往下說,擔心那些個事兒,他都聽說了遍。
於是挑挑道:“他說你將政權一應還給元治隻為了退居禦園養男寵。”一語便直戳真相。
“你究竟往哪兒聽來得這麼清楚?”她狐疑的上下打量著他,一雙美目轉換成了豆豆眼,瞅著還算可愛。
前者這才抬眼瞄了她一眼,隻是那個眼神莫名得讓蘇幼儀一顫 栗,不明其意,總覺得其中有些許說不出的感覺。
像是委屈、又像是深閨之中的怨天尤人。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卻見他直直盯著自己,手中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一旁的霞兒見著都隻覺那般盯得多少能讓人臉紅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