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三合一)(1 / 2)

因為訂婚一事癱瘓的微博終於在晚上十一點恢複了正常。

精疲力竭地溫瑤躺在床上, 遊覽了謝媽媽被頂上第一的那條評論後, 意外發現自己居然又漲了幾百萬的粉絲,甚至有人在底下留言求她和謝辰生訂婚時的現場直播。

“一人血書求訂婚直播,求被炫富, 求讓我等屁民開眼。”

“嗚嗚嗚, 灰姑娘和白馬王子的現實版嗎?為什麼檸檬總圍繞著我,我酸了。”

“誰是灰姑娘了, 我瑤華僑出身, 書香門第,國色天香, 正經的白富美, 分明是白雪公主和王子。”

“嗬嗬!打賭不出半年, 溫瑤就是和她的豪門未婚夫分手。”

“噴子滾!”

……

注定要讓你們失望了, 她是不可能和謝辰生訂婚的, 溫瑤撇了撇嘴,一邊看完粉絲的彩虹屁, 一邊刪不順眼的評論。弄完後,她正準備退出, 發現自己的微博多了一個關注。大概是微博強製贈送的吧,她這樣想著,點開關注, 就打算把多出來的這個關注給取消掉。

寧寧的昨天。

她看著這個名字不像一般推送的官方微博的微博號,升起了一絲好奇心,點開看了看, 結果發現竟然是個粉絲不到一千的普通賬戶。裡麵的微博也多是一些博主發的美食圖片,或者是和男朋友一起旅遊時隨手拍的照片。

真不知道微博強製贈送這麼一個賬戶是想乾什麼,溫瑤點了取消關注。

因為被迫紅爆微博的緣故,公司貼心的給溫瑤放了一個星期的假,就連劇組“黎明求生”那邊向來以嚴格著稱的導演,都破格讓她在家好好休整,不用著急進劇組。

第二天,接受了經紀人宋嬌一整天的視|奸和盤問後,溫瑤連聲向她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隱瞞任何會危害自己藝人身份的任何事。

到了傍晚,溫瑤終於被恩準,可以出門放一下風,不過範圍僅限於彆墅旁邊的一個小花園,時間不能超過半個小時。

花園裡,溫瑤摘下口罩,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簡直要淚流滿麵了。

嗚嗚嗚,經紀人這種東西,太可怕了。

溫瑤沿著花園裡的小石子路走了一段,剛打算拐向旁邊的小噴泉,被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攔住了路。

“溫小姐,麻煩跟我們走一趟,我們家主人想要見一下你。”

溫瑤望著打扮的像黑社會打手一樣來者不善的二人,將手插|進了口袋裡,嗬嗬一笑,揚起下巴,十分有上層階級的風範,冷冷地睨著二人。

“你們家主人是誰?好大的架子。他既然要見我,為什麼不是他自己過來。”

說話期間,她手指迅速的解鎖手機屏幕,摸索著按出通話鍵,打算撥打110,將這個兩個不法之人上交給警察叔叔。

“我們家主人姓歐陽。”其中一個黑衣人盯著她插|在口袋裡的右手,上前一步,道,“還請溫小姐配合,我們不想動粗。”

姓歐陽的,有膽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她這麼一個即將成為謝辰生未婚妻的公眾人物的,溫瑤隻能想到一個人。她手指一頓,一下子按到了不知道是誰的號碼。

“喂,瑤瑤。”

謝辰生接通了電話,聽見那邊停頓了一下,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謝少爺,我們家歐陽少爺請溫小姐過去做一下客,今晚十一點之前,務必給您完整的送回來。”

聽著手機裡的嘟嘟聲,謝辰生臉色變得鐵青,歐陽勳,他還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狂妄,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劫持他的未婚妻。

兩個男人把她帶到一家裝潢典雅的茶館的包廂裡,推開門,讓她自己進去。

溫瑤深吸了口氣,懷揣著即將見到裡原男主的複雜心情走了進去,誰知道包廂裡坐著的並不是狂妄霸道的歐陽勳,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看清她長相的那一刻,溫瑤知道她是誰了。

“瑤瑤,好久沒見了。”年輕女人站起身,輕輕地笑著道。

她的話讓溫瑤神色一緊,她熟知的原著劇情裡麵,並沒有提到作為替身的她,曾經和原主薑寧見過麵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她遲疑的神情太明顯了,薑寧唇角的笑淡了淡,指著對麵的座位道:“我們坐下談。”

溫瑤舉止僵硬的坐了下來,腦子徹底成了一團漿糊。

薑寧動作優雅的沏了一杯茶,推到溫瑤麵前,“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麵也快有兩年的時間了,你過得怎麼樣,瑤瑤。”

溫瑤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決定是否原身和薑寧見過麵,她現在必須以不變應萬變。她嗯了一聲,既不說自己過得好,也不說自己過得不好,給了薑寧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薑寧慢慢皺起了秀氣的眉頭,道:“你好像變了很多,瑤瑤。”

溫瑤嗬嗬笑了笑,道:“人長大了最會變的。”

“是嗎?”薑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許,並不是你變了,而是我從來都沒有看清你。”

“你接近謝辰生有什麼目的。”她的聲音冷了下來。

謝辰生車速飛快,直奔歐陽家的豪宅。

下了車,問清菲傭歐陽勳在那裡後,謝辰生一腳踹開了書房的大門,衝上去二話不說,先給了他一拳。

“操!”歐陽勳捂著腫起來的右臉頰,吃痛地罵了句國罵,望著氣勢洶洶的謝辰生,怒道,“你特麼發什麼神經!”

謝辰生克製著再朝他的右臉來一拳的衝動,扯著歐陽勳的衣領吼道:“她人呢?”

“什麼人?”

“溫瑤!”

“溫瑤是誰?”歐陽勳一臉無辜,茫然的反問道。

謝辰生看著他抵賴的樣子,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當年闖進謝家強行將薑寧帶走時,他就是這樣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料定了憑著兩家的交情,他不會跟他動手。

結果今天,他居然還敢當著他的麵故技重施!

謝辰生不再忍耐,鬆開了他的領子,一拳打上了歐陽勳的左臉。

“為了錢?還是……為了他的愛?”薑寧呼出一口氣,冷冷地看著溫瑤:“你曾經給我留言,你很羨慕有謝辰生這樣一個不計後果,深愛著我的男人。你還豔羨的表示,要是他的愛能給你就好了。”

“我以為,你隻是開玩笑。愛又不是物品,怎麼能說給就給。”

“你反問我,為什麼愛不能是物品。父母會因為孩子不夠聰明,不夠漂亮而不愛孩子;孩子也會因為父母不夠富有,不能提供更好的資源而怨恨父母。可見愛和世界上的其它東西沒有區彆,隻要籌碼足夠,就可以獲得。”

看完這句話,薑寧在同情她的遭遇的同時,整個人感到不寒而栗。

兩年前的一天晚上,薑寧因為和歐陽勳吵架後,心情鬱悶下推開了一家酒吧的門,在酒吧裡遇見了喝醉了酒,被一個黑人拉著往外走的女孩。

薑寧看著情形不對,出於好心,從那個黑人男人手中,救下了那個年輕女孩。

讓薑寧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她隨手救下的女孩,長相居然跟她有幾分相似。因為問不出女孩的家庭住址,薑寧無奈之下,隻能帶著她去賓館開了間房。

這個女孩,就是溫瑤。

那天晚上,喝醉了的溫瑤指著薑寧的臉,哈哈的大笑,顛三倒四地道:“你長得漂亮又有什麼用?他們根本不在乎的。你在他們的眼裡,就是個空有皮囊,沒有靈魂,智商低下的白癡,傻子。”

笑完之後,她哭著拉住薑寧的袖子,抽泣道:“我很努力了啊!可是我學不會,我沒有辦法,我天生沒有他們聰明,我能怎麼辦呀。”

哭完之後,她又變得神情冰冷:“我會成功的,我會證明自己給你們看的。你們不愛我算了,以後會有很多很多人愛我的,我不稀罕了!”說完後,她就跑進浴室裡,抱著馬桶吐的天昏地暗。

兩個失意的人就這樣相識了,第二天醒來,也許是出於感激,也許是因為被壓抑地太久了,溫瑤向這個長相跟自己相似的陌生人,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溫家祖上經商,雖說算不上大富大貴,卻也家境殷實。到了溫爸爸出身後,因為溫爸爸讀書出色,更是舉家遷到了國外,成了華僑。

溫爸爸是真的聰明,課本上的知識一點即通,二十一歲攻讀完碩士,二十五歲讀完博士,進了國外的某知名研究所,認識了同樣聰明出色,高智商的溫媽媽。

兩個人在各自的研究領域都是非常出色的青年人才,一拍即合後組成了家庭。後來生下了兩男兩女四個孩子,其中溫瑤是最小的女孩,也是四個孩子中最漂亮的那個。

放在一般的家庭,這樣的孩子一定是最受寵愛的,溫瑤不幸的地方在於,溫家是一個高智商的家庭。

在溫爸爸和溫媽媽的強強結合之下,在她前麵出生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從小就表現的天資聰穎,智力測試更是高達兩百分以上,十二歲就開始申請各知名大學的考試。

溫瑤剛出生的時候,大家是很喜歡她的,因為她結合了溫爸爸和溫媽媽五官上的優點,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等她年齡慢慢變大,溫家人發現,這個最小的女兒,好像有點智力低下,做什麼都比同齡的孩子慢半拍。

等溫瑤上小學了,溫媽媽拿著學校寄來的成績單,更是對她失望極了。等到溫瑤磕磕碰碰的從私立小學畢業,勉強進了一所普通的公立中學,溫媽媽徹底失望了。

十八歲高中畢業後,因為成績稀爛,溫瑤不出意外的沒有申請到好的學校。家人長久以來的漠視,讓十八歲的少女心生叛逆,瞞著家人回了國。

讀完大學後,她因為外形出色,簽進了一家娛樂公司。自覺小有成就的溫瑤回了趟家,希望父母能夠支持自己的事業發展,得到的卻是家人的冷漠和不屑。

“科學研究是為人類的發展奠定基石的,所以值得所有的研究人員耗費一生的精力去鑽研,去探索。請問你的事業有什麼值得我們支持的社會意義?”

極度的失望和憤怒之下,她爆發了,將家裡能砸的東西砸的稀巴爛之後,她拿起自己的錢包,出了家門,並決定,再也不回來了。

有很多時候,人們講述自己過去的經曆,並不是在渴望同情和理解,僅僅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而已。所以薑寧沒有安慰她,而是講起了她自己的故事。

故事講完了,她們就分開了。分開前,她們加了臉書好友。

通過臉書,她們分享彼此的生活,了解到這個世界上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另一個人,她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她的成長,她的經曆,她的親情,她的愛情,她的人生軌跡。

這對從小循規蹈矩的乖孩子薑寧來說,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

溫瑤家庭條件優越,出生好,父母雙全,卻自卑又叛逆。她雖然從小家庭貧寒,母親更是因病早逝,卻有一個愛她的爸爸,即使是在歐陽家當下人,卻也從不曾認為自己低人一等。

後來有一天,溫瑤在她的臉書下留言:我找到獲取愛的籌碼了。

從那以後,薑寧就再也沒能聯係上她。直到最近這段時間,溫瑤因為新劇火了起來。

溫瑤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臉上卻依然一臉懵懂,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溫瑤。在今天之前,她從未想到,也許原本的溫瑤,並不愛謝辰生。

不被父母寵愛的小孩,不會認為這是父母的問題,他們隻會想,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優秀,所以得不到父母的愛。那麼該怎麼辦呢?變成父母喜歡的小孩就好了。

或許,原本的溫瑤就是這樣想的。她想要得到謝辰生的愛,籌碼就是把自己偽裝成薑寧。

薑寧講述完兩個人的故事之後,神情變得有些複雜,複雜裡麵夾雜著一絲被欺騙了的憤怒。她其實是把溫瑤當成了朋友的,結果她卻騙了她。

“我再問你一遍,人呢?”

歐陽勳本來就不是個脾氣好的人,能對謝辰生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已經是看在兩人相交多年的份兒上,結果誰知道謝辰生居然得寸進尺。他朝地上吐了口摻著血絲的唾沫,猶如一頭被惹怒了的獅子,冰冷地看著謝辰生。

“媽的!狗眼不識好人心的東西!”

謝辰生同樣雙眼通紅的看他,咬牙切齒道:“歐陽勳,你有了寧寧還不夠是吧?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手指,我跟你沒完。”

“你還好意思叫寧寧!要不是為了你,我們費那麼大的力氣提前回國做什麼?你以為那個女人是什麼好東西,她接近你就是為了你的錢!”

‘為了你的錢’五個字,成功的讓謝辰生應以為傲的自製力再度失控。這一次扶,歐陽勳沒有再讓著他,兩個人不顧形象的在書房裡廝打成了一片。

十分鐘後,兩個大男人躺在書房的地板上喘氣,歐陽勳望著謝辰生青一塊紫一塊的俊臉,不客氣的笑了起來。結果一笑,就牽動到臉上的傷口,痛的他齜牙咧嘴,麵容扭曲。

“真該讓E城的富家小姐們都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風度翩翩貴公子呢!就是個裝逼犯。”

謝辰生嗬嗬冷笑:“你以為你現在的樣子能好到哪兒去?”

“哎,我說,你忍了很久了吧。”

“什麼?”

“想動手打我一頓,你忍了很久了吧。”

謝辰生繼續冷笑。

“嘖!我就知道當年寧寧選我你不服氣。”

“雖然外麵都傳你比我好那麼一點點,當然事h實上這不是真的。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也不想想,就你這滿腦子克製隱忍,她幸福你就幸福,還想追老婆?追老婆靠的是死纏爛打,靠的是不要臉,靠得是她的幸福隻能由老子給。”

歐陽勳一臉驕傲,洋洋得意,“就你這喜歡端著的紳士性格,就算當初你和寧寧先認識,寧寧最後肯定也會選我。老婆是靠追的,不是靠等的。”

謝辰生不屑道:“這話你怎麼不在寧寧麵前說。”

歐陽勳啞聲了,他可沒這個膽子,要是再把薑寧惹火了,又跑了,他上哪兒哭去。

“溫瑤人呢?把人給我。”

“我真不知道人在哪兒。”眼看著謝辰生又有要動手的趨勢,歐陽勳連忙道,“人是寧寧帶走的,她不讓我跟著,我也沒辦法。你對我不放心,你對寧寧還不放心嗎?”

謝辰生從接到溫瑤電話起,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寧寧……你們怎麼會突然回國了?”

“不就是為了你小子。”歐陽勳酸溜溜地道,要不是確定薑寧心裡隻把謝辰生當朋友,他說什麼也不會讓薑寧和謝辰生再見麵。

謝辰生深吸了口氣:“地址給我。”

“什麼地址。”

“彆裝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不知道寧寧的動向?”

“我冤枉啊,我真不知道。”

“那我就把你剛才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給寧寧。”

“……算你狠!”

“你是什麼時候決定接近辰生的。聽完了我的故事後,還是你一開始接近我就是打著這個主意。”薑寧看著溫瑤從頭到尾無動於衷的樣子,咬牙道:“無論你打的什麼主意,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和謝辰生認識這麼多年,深知謝辰生的為人。他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好男人,他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好姑娘,而不是和溫瑤這個心思可怕的女人糾纏在一起。

“你配不上他!”薑寧最後高聲道。

哦!溫瑤繼續麵無表情,甚至還有點想笑,不過她瞅了眼對麵的薑寧,硬生生把笑給憋住了。

她並不關心謝辰生、薑寧和原身之間有什麼樣的恩怨糾葛。不管誰愛著誰,誰不愛誰,這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是個自私的人,第一愛自己,第二愛金錢。

她不想,也不會讓自己落入他們之間的糾纏裡麵。打從一開始,她就是衝著分手費接下的原身的爛攤子,無論謝辰生是不是個好男人,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溫瑤很清楚,她對謝辰生除了感激之外,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她現在就知道一件事,薑寧回國了,按照謝辰生的性格,為了瞞住薑寧合約的事,是一定會跟她分手的。

雖然不知道原本的溫瑤去了哪裡,但她想,她在絕望的時候,一定是想有一個人可以無條件的愛著她的,那就讓她自己愛自己吧。

溫瑤不無遺憾的想到,就是不知道謝辰生昨天晚上才說的,將分手費提高到一億這件事,會不會作廢了。不過五千萬也不少了!所謂做戲做全,有始有終才是個好演員。

溫瑤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下一刻,她的眼睛仿佛打開的水龍頭般,刷的一下落下兩行清淚。她一邊用紙巾輕輕擦拭著腮邊的淚,一邊哭哭啼啼道。

“我知道,他心裡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薑寧沒想到她剛還麵無表情,結果下一秒,說哭就哭,愣住了。

“可是沒有關係的,愛一個人,就是要讓他幸福。雖然我很難過,但如果是薑寧姐姐你的話,我願意把辰生讓給你,隻要他能幸福。”溫·綠茶·瑤嘴唇顫抖,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下一刻,包廂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撞開。

溫瑤和薑寧被驚得同時站起身,一起朝門外看去。

薑寧看清楚了來人,失聲怒道:“歐陽勳!你又跟蹤我!”

歐陽勳往旁邊站了站,將身後的謝辰生露了出來,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他伸手一指謝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