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
女蘿訝異不已,她接過密道圖紙,還是有些不明白,“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許是她給人的感覺實在柔和,叫人如沐春風,縈姳不覺放下戒心,遲疑幾秒,將自己是被父親派來向宣帝獻身一事和盤托出,然後連忙保證:“娘娘請放心,這絕非縈姳本意,縈姳隻求娘娘能讓我帶著母親離開,決不會留下礙娘娘的眼!”
不過縈姳不說女蘿大概也猜得到,做陛下妻子這幾年,獻上美人的數不勝數,可陛下從未背叛過彼此的誓言,因此女蘿並不惱怒,隻是點頭:“此事我會與陛下提,你還有彆的請求嗎?”
縈姳伸出手,攤開,手心上正是那張白色鎮魂符,女蘿不解地問:“這是什麼?”
“這是我先前於寺廟中請來的護身符,能夠保護娘娘,多謝娘娘願意幫我。”
女蘿沒舍得拒絕縈姳的好意,正要將護身符接過來,誰知指尖剛剛觸碰到符紙,整張鎮魂符便化作一點流光,迅速沒入了女蘿體內。
這令兩人都嚇了一跳,縈姳差點兒以為這是什麼害人的東西,說起來是她太過天真,完全沒想過鏡中人若是看準自己的軟弱在騙她該如何是好,而女蘿在短暫的驚慌後竟有些恍惚。
這流光,似乎與在洶水時見過的一樣。
她回過神來,看見神色忐忑的縈姳,安慰道:“我沒事,想來是你求的護身符有神明庇佑才會如此,縈姳,多謝你。”
縈姳頓覺羞愧,女蘿又道:“陛下快要回來了,我會幫你和陛下說清楚,不過你與令堂兩個女子離開未免太過危險,你願意聽從我的安排嗎?”
“我願意。”
縈姳想都沒想便點了頭,她也不想跟宣帝碰麵,若是能避開自然是避開的好。
正在她要回到密道離開時,女蘿叫住她,送了個小巧可愛的荷包,是一隻小老虎的樣式,十分逗趣,活靈活現,縈姳貴為王姬,不通女紅,因此頗有些愛不釋手,“這是娘娘自己縫的嗎?”
“我平日閒得很,便會自己找些事情做,得虧你不嫌棄。”
縈姳忍不住笑起來:“多謝娘娘。”
送走縈姳後,女蘿對那麵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的牆壁格外好奇,她站在牆壁前麵敲敲碰碰,還貼上去用耳朵仔細聽,反正她是分辨不出這裡和其他正常的牆有什麼不同。
她原本還想去摸摸看縈姳碰過的開啟機關,卻突然後背發寒,猛地轉過身,才發現不知何時,內殿竟又出現了一個陌生男子,對方一身白衣,麵容俊朗,正眼神冰冷地看著她。
好像她不是個活人,而是一塊石頭,一片樹葉,一隻螻蟻。
和友好的縈姳不同,來者不善!
女蘿張嘴就要叫人,結果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試圖說話,仍舊徒勞無功,緊接著那冷若冰霜的男子竟憑空取出了一個黑色鈴鐺,鈴鐺上刻滿古樸詭譎的花紋,這令女蘿極度不安,既然無法發聲,她便佯作受驚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背抵住牆壁,右手悄悄伸到後頭找到機關所在,迅速擰開,閃身便逃進了密道之中!
這變故令烏逸所料未及,他正要使用攝魂鈴,卻不曾想那凡人女子竟先一步逃走,於是立刻追了上去!
牆壁機關隱藏在花紋之中,且有規律,並不好找,烏逸原想一掌將牆壁擊碎,轉念想起決不能驚擾劍尊,好在這是人間界的牆,普通的穿牆術便足以通過,隻是人間界缺乏清靈之氣,使用法術難免會有些吃力。
女蘿錦衣玉食嬌生慣養,一身冰肌玉骨,美是美極,逃起命來卻根本派不上用場。
華麗的裙子令她屢屢絆倒,過於軟薄的繡鞋走沒多遠腳底便一陣生疼,更彆提喘得撕裂般疼痛的胸腔,她跑不快也跑不遠,這使得穿牆而入密道的烏逸輕鬆將她追上!
這一回他不似之前那般氣定神閒,而是想要速戰速決,直接以攝魂鈴取走她的覺魂,令她從此不再思考不再懷疑,隻維持從前的溫順乖巧。
雖不明白此人手裡的黑色鈴鐺是什麼,可女蘿對危險有種天生的敏銳,她知道自己決不能任由對方為所欲為,在這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女蘿心裡想的,不是陛下為何還不來救她,而是要如何自救。
作者有話要說:編輯說不能用殺夫證道這樣的詞,所以改了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