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1 / 2)

真女人隻會拔劍 存寧 19216 字 7個月前

蛇鱗冰涼,女蘿儘量不讓自己刺激到蛇群,出乎意料的是,蛇群仿佛很喜歡她的氣息,總是朝她身上貼,由於沒有惡意,女蘿也不能把它們丟開,慢慢地,她也習慣了。

蛇有什麼好怕?難道能比想要殺她的夫君可怕,比極樂不夜城的那些男人可怕?那烏泱泱一群形色各異的僄客,賣女賣妻的父親丈夫,不比蛇群可怕千百倍?她既然不怕他們,自然也不必害怕蛇群。

當車明顯感覺到女蘿的心跳逐漸趨於平穩,它動了動觸角,靜靜地陪伴在女蘿身邊,一人一蟲繼續往蛇穴裡頭行進。

蛇穴超出想象的深,裡頭漆黑不見五指,為了避免驚嚇蛇群,女蘿沒有用火折子,隨著修為提升,即便身在黑暗之中也能視物,可越走她越覺得奇怪:“當車,這蛇穴怎麼彎彎繞繞,沒有儘頭?”

當車應了一聲:“阿蘿,我有點熱。”

原本它待在女蘿肩上,這會兒已經因為溫度逐漸上升鑽進女蘿懷中,隻露出一個腦袋及細細的兩根靈活觸角。

其實當車不說女蘿也感覺得到,但這就更奇怪了,蛇群喜歡陰暗潮濕的環境,所以蛇穴應該是陰冷濕潤的,怎麼也不該這樣熱,它們不會把巢穴建立在這樣高溫的地方。

而且前半段路程很正常,包括一些被埋在土壤裡的蛇蛋,女蘿很小心地都沒有觸碰,隻是越往蛇穴身處走,蛇群越來越少,蛇蛋也幾不可見,氣溫反倒逐漸升高,這令女蘿百思不得其解。

她怕當車熱得難受,便用纏繞著生息的藤蔓將它包裹起來,儘量與四周隔絕,繼續往裡走,女蘿愈發覺著熱,她的步伐也變得愈發緩慢,因為蛇穴裡的岩壁開始有些古怪,她慢慢地走,慢慢地在岩壁上摸索,越摸越覺不對,這怎麼……像個陣法?

不僅如此,女蘿還挖出了一枚環形法器,花紋很像小蛇的原形蛇身,這時她已離蛇穴非常非常遠,與其說這裡還是蛇穴,倒不如說,蛇穴儘頭與某個神秘之處相連。

且這法器……

“像是鑄劍宗的。”

當車晃著頭上兩隻小觸角,煞有介事地點評,“阿蘿你看,上麵還有鳳凰圖騰。”

女蘿點頭:“這也不奇怪,畢竟鑄劍山周圍有不少城池村落,他們除卻護山大陣外,興許還在其他地方布置了保護城民的陣法,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將法器放回去,不要亂動。”

除卻鳳凰法陣外,鑄劍宗的其他陣法對女蘿同樣不起作用,她擔心自己無意中破壞大陣,便又將環形法器放回去。

有了這一枚法器,在之後的繼續前行中,女蘿又發現了幾枚,基本都被埋在地下極深之處,倘若不是進入蛇穴,她決計不會發現。

幽深陰暗的蛇穴,有生息護體,女蘿可以自由呼吸,不過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高,最後就連她也有些受不住這炎熱,將扣子解開了兩顆,當車更不必說,先前它還露著腦袋左看右看,如今已躲進藤繭之中不肯出來,女蘿將藤繭留了一道細縫供當車觀察外麵,抬手抹去額前汗珠:“怎麼這麼熱?”

蛇穴之中毫無危險,但就是又黑又悶又熱,從前進方向來看,女蘿發現蛇穴整體呈半圓形,蛇穴入口往下,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後向地麵蔓延,但這對於蛇群來說根本沒必要,所以與其說這是蛇穴,更像是地道。

在蛇穴最深入地下的位置,她還發現了蛻掉的藍粉色蛇皮,與小蛇身上的顏色極為相似。如今她已穿越整條蛇穴,來到距離地麵最近的位置,蛇穴在這裡戛然而止,但熱度卻沒有絲毫降低,當車從藤繭裡鑽出來,變大體型用強而有力的前肢刨開礙事的土塊,最終一人一蟲重見天日。

蛇穴的儘頭,居然在鳳凰神殿中!

女蘿從坑洞中爬出,這裡真的是鳳凰神殿!連當車都很是不解——怎會如此?

蛇穴怎會和鑄劍山扯上關係?

蛇穴底部的藍粉色蛇皮,和小蛇之間有聯係嗎?

一個又一個無法解答的謎團在女蘿腦海中不停回蕩,她的大腦此刻充斥一團亂麻,總覺得尋不著頭緒,無法抽絲剝繭找出事情真相,當車飛起來用觸角碰碰她的臉頰:“阿蘿,不要著急。”

女蘿深吸一口氣,將掀開的神殿地磚放回去,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蛇穴與鳳凰神殿或是鑄劍山之間的關聯,隻去考慮蛇穴位置,其實不難看出,蛇群隻生活在蛇穴的前半部分,從底部之後,除了那條藍粉色蛇皮,再無蛇類爬行痕跡,再加上隨機位於蛇穴附近土壤層中的法器,還有已經許久不曾有蛇經過的後半段地道,可以判斷出,即便曾經有“蛇”,或是“人”,通過蛇穴地道前往鳳凰神殿,也絕對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是被鑄劍宗的人發現了,還是被鳳凰法陣殺死了?

為何挖出這樣一條地道,又多年不再使用?

小蛇身上的藍粉色鱗片,與地道裡蛻掉的那張同色蛇皮,之間有沒有關聯?女蘿認為有,因為在蛇群中,她沒有看到任何一條與小蛇顏色相近的蛇,藍粉色環形花紋的蛇極其罕見,連日月大明鏡都不知道它是什麼品種。

於是問題又回來了,挖出蛇穴地道通往鳳凰神殿,必然有所圖,圖什麼?圖這鳳火?

正在女蘿大惑不解之時,當車突然叫她:“阿蘿,你快來。”

女蘿一抬頭,發現當車居然飛到了四根鳳凰柱之間燃燒著鳳火的鐵球上方!登時將她嚇得頭皮發麻,生怕當車被鳳火燒為灰燼,隨即發現不對——當車怎麼不怕火了?

“阿蘿,我覺得這火,有你身上的氣息。”

說著,當車大著膽子伸出一條前肢,靠近熊熊燃燒的鳳火,女蘿不敢出聲,怕把當車嚇到跌入鳳火之中,可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即便前肢沒入鳳火之中,也完全沒有被燒壞!

要知道當車十分怕火,平時便是出門在外,點起火堆煮飯烤肉,除非必要它都不會靠近。

鳳火的厲害女蘿見識過,但她不理解為何當車沒有受傷?

上一次來時,當車明明還非常懼怕。

“是阿蘿的血!”

當車很肯定地說,方才阿蘿思考時,它便不覺想要靠近這片鳳火,心中似是有個聲音告訴它,不會有事。

女蘿想起當時自己被鳳凰法陣所傷,流了不少血,當車用分|身螳螂將滴落地麵的血液吞噬乾淨,分|身螳螂是當車的一部分,自然就等同於當車喝下了她的血。

想到這裡,女蘿立刻操控藤蔓,碧綠藤蔓是凡物,鳳憐真說過,她用藤蔓做武器,與用其他兵器效果一樣,這一點,在地下極樂城時便已證明,碧綠藤蔓沒有絲毫特殊之處,就隻是普通藤蔓而已。

可血藤不然。

血藤不僅僅纏繞著生息,還浸潤著女蘿的血,當時她極為憤怒,血藤自體內爆發,儘數刺入寂雪體內,將青年僧人釘死在地麵,雖然最終沒能將其徹底絞殺,可血藤的厲害之處,女蘿早已有數。

果然,鳳凰法陣不再攻擊女蘿,法器組成的鐵鏈也對血藤毫無反應,隻有鐵球中的鳳火,似是久彆重逢,燃燒的更加熱烈,像是想與血藤相擁。

就在這一瞬間,女蘿聽到了痛苦的呼喚。

鳳火親昵地與血藤交纏融合,將原本脆弱的藤蔓鍛造的更加堅韌,慢慢地,還在燃燒的鳳火漸漸被血藤融合,女蘿能夠感覺到無比強大的力量蘊含其中,儘數被血藤吸收。

血藤緩緩變回碧綠,一直以來女蘿心中將普通藤蔓變得更有韌性更堅硬的願望,這一刻終於得到了滿足。

無需流途劍,也無需鳳氏一族尋找材料,吸收融合了鳳火,藤蔓便再不是凡物。

當車高興極了,它振翅一飛,翅膀尖尖上便染出鮮紅火苗:“阿蘿,我也能操控鳳火了!”

女蘿接住落在自己掌心的當車,她隨手一點,原本已失去鳳火的鐵球便再次燃燒,恍惚中,她似乎明白了當初蕭八郎臨死前那句未竟之語。

“一滴——”

一滴什麼?

一滴血。

一滴特殊的血。

一滴像女蘿的血一樣特殊的血。

當車與她互通五感,又吞噬了她的血液,所以能夠操控鳳火,是不是代表她和鳳火有某種神秘的聯係?那為何自己被鳳凰法陣傷到後沒能感受到與鳳火的親近,而是使用血藤才感受到?

女蘿開始懷疑起自己這副皮囊存在的真實意義,此時那痛苦的呼喚再度傳入腦海,疼得她雙手抱頭,踉蹌的幾乎站不穩,這是啼血的泣訴,是奄奄一息、瀕臨死亡的請求,她聽不清楚對方究竟在說什麼,隻知道那人正在哀鳴,渴求解脫。

“阿蘿,有人來了。”

早在發現這裡的鳳凰神殿,當車便已派出分|身螳螂四處探尋,如今它不再懼怕鳳火,鑄劍宗對它而言便是如入無人之境。

女蘿迅速藏身,空無一物的鳳凰神殿想找個藏身之處並不簡單,因此她重新掀開那塊地磚,回到蛇穴,再將地磚蓋上,不一會腳步聲傳來,透過分|身螳螂的眼睛,可以看見來人是鑄劍宗宗主鳳鄔。

是來每日巡視神殿,還是察覺到了鳳火異狀?畢竟鐵球裡燃燒的鳳火並非原本母火,母火已與血藤融合。

鳳鄔在神殿走了一遭,不曾發覺異常,他走到鳳火前,定定站了許久,也不知在想什麼。半晌,他輕歎一聲,慢慢轉身離去。

說起來,鳳宗主向來是個安靜到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人,雖名為宗主,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待在自己的鍛造室,除卻對女兒鳳柔宜格外在意關愛之外,他對幾個兒子一視同仁,也不爭權奪勢,少宗主鳳棲梧則擔當起了宗內各項大事,除非是極為重要之事,否則就連鳳柔宜都不會去打擾父親。

在鑄劍宗住的幾日,女蘿已從鳳憐真口中知曉鳳宗主其實已數年不曾接兵器單,四個兒子都是當世首屈一指的器師,他身為宗主,自然沒有與兒子爭奪的必要。

既然不接兵器單,為何還每日泡在鍛造室,甚至吃睡都在?

鳳鄔答應為阿刃與斐斐鍛造狼牙錘與剪刀,是有感於女蘿救了自己兩個孩子的命,可在這之前,鳳憐真說父親常年如此,甚至將院落改建,隻餘鍛造室,連臥房都不要了。可鳳宗主人在鍛造室,卻又沒有兵器造就,那他待在裡頭做什麼?這樣一個器癡,難道天天在裡頭睡大覺不成?

女蘿心念一動,從蛇穴出來,悄無聲息跟在鳳鄔身後。

鳳鄔不是修者,自然察覺不到,女蘿一路跟他到了鍛造室,此時天色已暗,而鳳鄔的院落中,竟不許旁人存在,連守衛都不要。

鳳宗主是柔宜父親,按理說與女蘿差著輩分,再加上煉器乃鳳氏一族秘技,若是還留在鑄劍宗,女蘿不可能提出要求參觀鳳宗主的鍛造室,所以她居然都不知道,鳳鄔不喜他人貼身。

院子裡的法陣十分厲害,女蘿小心地不要將其破壞,免得驚擾鳳鄔,隨後跟至鍛造室外,分|身螳螂從門縫鑽了進去,悄無聲息,神奇的是,居然找不到鳳鄔的蹤跡了!

這可真是奇哉怪也,女蘿親眼見他進了鍛造室,怎麼可能瞬間人就消失了?難道說他發現被人跟蹤?

很快她便否決了這個可能,若是發覺被跟蹤,鳳鄔不必特意回鍛造室,他直接啟動法陣不就行了?他又不知道跟蹤者能對法陣免疫。

鍛造室門窗反鎖,牆壁上刻有防止法術的咒文,不過這難不倒當車,分|身螳螂輕鬆打開精巧門鎖,放女蘿進入。

鍛造室很大,四周牆壁上儘是各色兵器,室中央巨大器爐正燃著鳳火,處處陷阱,步步法陣——在自己家,有必要弄得如此警戒麼?若是有人不小心闖入,怕是要立刻葬送性命,難道鳳宗主不擔心自己的孩子誤入?

他在防什麼?或者說,他在守什麼?

“方才還好好的,他進來後分|身螳螂立刻跟進來,但人已不見了。”

當車停在女蘿肩上左顧右盼,“他又不會法術,必然不能直接消失,肯定是在某個角落。”

女蘿打量著這間巨大鍛造室,除卻兵器與器爐外什麼都沒有,連張床都見不得,就算鳳宗主日夜沉迷煉器,也總不能不休息吧?

她想起在人間界時,公主縈姳給自己的那份密道圖,鑄劍宗精通煉器,對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等堪輿之術也極有研究,眼前的鍛造室看似簡單,內裡必然另有玄機。

分|身螳螂鑽入各個縫隙尋找痕跡,女蘿這時才有點遺憾沒把乾坤袋帶在身上,否則有日月大明鏡在,應當能夠看出是什麼陣。

不過她靈機一動,便有了新招。

既然找不到入口,那讓鳳鄔自己出來,不就找到了?

當車立刻明白女蘿心中所想,於是原本平靜的鑄劍山,突然出現了數不清的、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的蟲子!各種各樣的飛蟲、爬蟲,都遵從當車的召喚聚集於一處,蒼蠅蚊子之類的還好,那馬蜂未免也太凶悍了些!

如此異象自然驚動了鑄劍宗,他們甚至不知山裡竟有如此之多的蟲子!很快鳳四郎便來稟報,已提前藏匿好的女蘿發現,鳳宗主竟是憑空自牆壁走出來的!

由於事關重大,鳳宗主與鳳四郎一同離去,女蘿走到鳳鄔現身之處,摸索著牆壁上的咒文紋理,又看向鍛造室內那數不儘的兵器,這必是極為精妙的機關,直接摧毀闖入自然不難,可在沒有確認的情況下,她不想與鑄劍宗為敵,更不想讓柔宜受傷,無論身體還是情感。

之所以會從鑄劍宗離開,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在。

女蘿使用生息探入鎖道,終於,麵前牆壁如鏡花水月輕輕晃動,眨眼間女蘿已做了決定,抬腿邁了進去,再往身後瞧,牆壁又以恢複原樣,仿佛剛才水麵般的變化是她的錯覺。

隨後,眼前的一幕便令女蘿驚呆了!

這鍛造室牆壁內隱藏的,竟是一個極為華麗精致的房間!

空氣中傳來淡淡芬芳,光線明亮而柔和,如果女蘿不是從外麵進來,必然要以為這是哪位千金的閨房。

她循著氣味漫步向前,從天花板上垂下的白色輕紗簾幔優雅又出塵,甚至於這樣一間密室,居然還有流動風口,將輕紗簾幔輕輕吹動,營造出一種宛如天上人間的飄飄欲仙感。

再往裡走,一架畫著山水的大屏風橫亙眼前,透過屏風,女蘿看見一個女子背對著自己坐在桌前,影影綽綽,弱柳扶風般纖細嫋娜。

原本女蘿想要藏身,卻看見那女子腳踝上有一道細細的銀白鎖鏈,鎖鏈儘頭懸於牆壁——即便這密室再豪華、再奢侈,也不能更改那是鎖鏈的事實。

女蘿落步無聲,她小心翼翼繞過屏風,發現除卻腳上鎖鏈外,女子麵上還有一副同樣精致的白色麵具,將她的麵容牢牢遮掩,甚至隻露出眼睛與可供呼吸的鼻子。

更奇怪的是,發現有陌生人出現,女子卻全無反應,仍舊呆呆坐著。,分|身螳螂輕鬆打開精巧門鎖,放女蘿進入。

鍛造室很大,四周牆壁上儘是各色兵器,室中央巨大器爐正燃著鳳火,處處陷阱,步步法陣——在自己家,有必要弄得如此警戒麼?若是有人不小心闖入,怕是要立刻葬送性命,難道鳳宗主不擔心自己的孩子誤入?

他在防什麼?或者說,他在守什麼?

“方才還好好的,他進來後分|身螳螂立刻跟進來,但人已不見了。”

當車停在女蘿肩上左顧右盼,“他又不會法術,必然不能直接消失,肯定是在某個角落。”

女蘿打量著這間巨大鍛造室,除卻兵器與器爐外什麼都沒有,連張床都見不得,就算鳳宗主日夜沉迷煉器,也總不能不休息吧?

她想起在人間界時,公主縈姳給自己的那份密道圖,鑄劍宗精通煉器,對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等堪輿之術也極有研究,眼前的鍛造室看似簡單,內裡必然另有玄機。

分|身螳螂鑽入各個縫隙尋找痕跡,女蘿這時才有點遺憾沒把乾坤袋帶在身上,否則有日月大明鏡在,應當能夠看出是什麼陣。

不過她靈機一動,便有了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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