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1 / 2)

真女人隻會拔劍 存寧 18475 字 7個月前

小孩兒被嚇得哇哇大哭,她娘親似是在路邊店裡買東西,聽見哭聲連忙出來:“丫丫?丫丫怎麼了?”

“嗚哇哇,娘!”

哭唧唧的小孩兒邊哭不忘邊嚼糖人,抱住娘的腿,那女子將她抱起,斐斐猛地睜大眼睛:“……咦?”

女蘿與阿刃看向她,正在哄女兒的女子一看見斐斐,登時臉色幾經變換,半晌,還是勉強同斐斐打了招呼:“斐斐姑娘,好久不見。”

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當初斐斐混入蕭家時,被蕭三娘叫出來陪她吃茶的蕭六娘,可她記得蕭家除了大娘二娘跟做妾的七娘,其他幾個姑娘都未有婚配,蕭六娘怎地蹦出個這樣大的女兒來?這娃娃瞧著至少得有三歲。

正說間,又一個女子匆匆而來:“六姐,你怎麼東西都不拿就跑了出來?是丫丫……這,這幾位是誰呀?”

來人與蕭六娘生得很是相似,不過眉眼更加精致秀麗,斐斐見過蕭家六姐妹,惟獨不曾見過已嫁的蕭七娘,眼前這位想必就是了。

蕭六娘看見斐斐後,眼神頗為閃躲,蕭七娘還以為她是什麼惡人,擋在姐姐身前:“這位姑娘有事找我姐姐?”

斐斐搖頭:“沒有,我們隻是有過一麵之緣。”

蕭七娘聞言,依舊十分戒備,轉而哄著蕭六娘:“走吧六姐,馬車我已備好,快走吧。”

蕭六娘彎腰抱起小丫丫,朝斐斐等人點了下頭算是禮數,隨即跟在妹妹身後離去,上了停在街邊的一輛馬車,原來是有男車夫在,才讓小丫丫一人停在這裡買糖人。

“唉,也是苦命人啊。”

賣糖人的長歎一聲感慨萬千,“說不定她們家的八郎,還有七娘的夫君,都是那愛殺男人的仙姑手筆呢!”

突然天降黑鍋,女蘿啞口無言,倒是斐斐好奇地問:“蕭七娘男人死啦?”

“是啊,說是年紀大了,突然有一天就不睜眼了,在床上躺了幾個月,人沒了,這不,蕭七娘匆匆回來,要帶她姐姐去幫忙撐腰呢!說是夫君家裡還有幾個兄弟,見她夫君沒有兒子,都來搶家產了!”吹糖人的天天走街串市,可謂是消息靈通,“你說這蕭家七姐妹,為了弟弟拚死拚活,要麼從婆家被趕,要麼熬成老姑娘,結果蕭八郎一朝好了,人就找不著了!唉!”

斐斐與女蘿對視一眼,聯想起蕭六娘與蕭七娘的行色匆匆,安全起見,還是讓當車放出分|身螳螂跟過去看看。

不過有件事女蘿必須說清楚:“蕭八郎不是仙姑殺的,是被死魔殺的。”

當日在鑄劍宗,鳳氏一族沒有殺死蕭八郎的必要,女蘿更不會做這種容易讓人懷疑自己的事,出手的唯有攝魂鈴中的死魔,這也是為何無人發覺的原因——誰會想到攝魂鈴中藏著的並非器靈,而是魔族?

吹糖人哈哈一樂:“姑娘,你說話真有趣,什麼死魔,從沒聽說過,你跟我說啊,不頂用,你去跟說書的講去,他們還能給你編的更精彩!”

斐斐跟阿刃頓時捧腹大笑,女蘿實在笑不出來,但看這倆人如此開心,半晌,也隻能歎口氣,隨她們去了。

斐斐笑到打鳴,靠在女蘿肩膀上不停吸氣吐氣,然後突發奇想:“姐姐,你說……蕭八郎之前在床上躺了兩年,該不會內中另有蹊蹺吧?”

她就是覺得七姐妹一條心為弟弟付出連自己的人生都可以不管不顧,未免太離譜了些,一窩生的小貓小狗性格還各有不同呢,誰也不是傻子。

女蘿搖頭:“那我可不知道,你要是想弄清楚,自己去看看?”

斐斐馬上抱住她胳膊:“我不要,我現在不想離開你。”

阿刃卻說:“我想去。”

斐斐知道阿刃有弟弟,一時間猶豫片刻,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勉強陪你去吧,姐姐在這裡等我們不要亂走哦。”

女蘿莞爾:“正好我也買點東西帶上,這次咱們在鑄劍宗一個靈貝都沒花出去。”

於是阿刃斐斐手拉手離去,女蘿彎腰看著乖巧站在原地的小蛇,朝她伸出手,小蛇毫不猶豫投入她懷中,女蘿在路邊給她買了一根糖葫蘆,小蛇舔了舔嘴巴,上一回吃糖葫蘆,還是娘親沒生病的時候呢。

大街上若是有人毆打旁人家的小孩,報了官,這人便要去蹲牢,誰要是發瘋當街打人,同樣會受到律法製裁,怎麼打自己的小孩跟媳婦,就成了家務事沒人管沒人問?

小蛇的舅舅跟表哥雖已死了,舅母卻還活著,這些時日因鑄劍宗的事,始終沒能解決,想到這裡,女蘿便帶著小蛇往郝大成家去。

正啃著糖葫蘆的小蛇一看,還以為是要把自己送回去,糖葫蘆都不要了,死死抱住女蘿脖子,嘴裡喊:“不要不要……”

女蘿拍拍她的背:“不是不要你,是與你舅母說清楚,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孩子了。”

小蛇眼巴巴:“真的,嗎?”

“嗯。”

於是她立刻歡喜起來,繼續認真啃自己的糖葫蘆,順便咂咂手指頭。

可到了地方才知道,小蛇的舅母已不知所蹤,原本郝大成家的房子也換了人住,朝街坊鄰居打聽過才知道,郝大成父子一死,就剩下一個婦人,什麼一表三千裡的宗族親戚全湊上來吃絕戶,郝大成媳婦叫人趕了出去,如今住在裡頭的,是郝氏宗族裡的一個什麼叔伯。

聽得女蘿眉頭蹙起,正在這時,一個男人吆喝道:“誰,誰打聽我們家的事兒?哎呀,這不大成外甥女嗎?來來來快來,你可得管我叫一聲叔爺爺,以後就擱咱家過吧!”

小蛇被女蘿帶走後,洗得乾乾淨淨,又好吃好喝,她前身乃是蛇母,與常人自然不同,看得那所謂的叔爺爺眼熱,這丫頭養大了留給自家傻兒子做媳婦多好啊,再不濟賣了,也是好一筆錢呢!

小蛇在女蘿麵前乖巧,對外人可不,她還是那條凶悍且報複心強的小蛇,誰知沒等她動手,女蘿抬起一腳便將男人踹飛,這一腳直接令其撞碎了郝大成家的門牆,在地上拖出一道泥痕,眨眼間暈死過去。

小蛇不再啃糖葫蘆,呆呆地望著女蘿,女蘿也察覺到自己心中戾氣,她深吸一口氣,還以為自己嚇到了孩子,小蛇去猛地抱住她的脖子拚命蹭,顯然極為喜歡她這般護崽的模樣。

黏糊糊的糖汁黏了一臉,女蘿心頭戾氣緩緩散去,她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安撫孩子,再也沒看那人一眼,轉身離去。

等到男人的妻子出來瞧見自家男人生死不知,渾身骨頭都斷了,指天罵地的詛咒,又慌忙去報官,可女蘿早已離開,而男人在床上躺了幾個月,終究是沒能熬過去。

住在這房子裡的兩家男人都沒個善終,漸漸地,竟興起鬨鬼傳聞,再沒人敢來住了。

與此同時,斐斐與阿刃正順著分|身螳螂的指引跟上蕭六娘與蕭七娘,姐妹二人在馬車中說著話,小丫丫手裡拿著沒吃完的糖人,在娘親懷中呼呼大睡。

“……這次,你總能下定決心了吧?難不成你還要留下來,再為九郎賣命?”

“我知道的,七娘,我不會再猶豫了,我們這就走吧。”

“六姐,你當初沒有揭發我,因此今日我也拉你一把,你要知道,這世上惟獨你我姐妹二人相依為命彼此信任,哪怕是為了丫丫,你也不要再回去了。”

“好,我知道。”

……

兩人對話簡短,並未多言,隨後馬車便向城外駛去,斐斐與阿刃始終跟隨在後,這姐妹倆如此小心,顯然還有危機等待,果不其然,剛出了城沒多久,一群山匪打扮的男人從路邊竄出擋在中央,拿刀直指馬車:“裡頭的人給我滾出來!快點的!”

掀開車簾的是蕭七娘,她冷著臉說:“把陳光啟給我叫出來!都敢攔路搶劫,怎麼還做縮頭烏龜,藏頭露尾?”

話音落下,山匪向兩邊散開,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打馬而來,目光緊盯蕭七娘身後馬車:“蕭六娘跟丫丫是不是在裡頭?你讓她倆出來,我有話說。”

“我呸!”蕭七娘啐了一口,“你也配?臭不要臉的賤男人,識相的快給我滾開!”

她幾次三番辱罵,陳光啟惱怒不已:“六娘!你是不是不肯見我?若是如此,你自己走!把丫丫留下!”

蕭七娘暴跳如雷,此時蕭六娘掀開車簾現身,她比起妹妹文靜一些,神色略顯蒼白卻堅定:“我要走,丫丫我也要帶走,她跟你沒關係。”

“沒老子你生得出來嗎!”陳光啟大怒,“今兒我看你們娘倆誰也甭走!都跟我好好回山寨過日子去!”

眼見其他山匪朝馬車奔來,蕭六娘的臉刷的一下血色頓失,就在山匪們將要觸碰到她時,她咬牙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刀,那無能的男車夫早已嚇得跳到路邊磕頭求饒,根本指望不上。

“六姐,你放心,你幫過我,我也不會不管你,今日即便我死,也不讓你跟丫丫隨這齷齪小人而去!”

蕭六娘一把拉住妹妹,柔弱的臉上現出堅定之色:“我不跟他走,我答應了你隨你同去,決不留下!”

說著,她拔出發中簪子,姐妹倆對視一眼,卻不曾想這番話愈發激怒了陳光啟,他一聲令下,山匪們快速伸手抓來,正在六娘七娘要反抗時,卻見眼前那些伸來的手臂猛地謔出一個缺口!

噗呲一聲鮮血四濺,斷臂落地,山匪個個東倒西歪在地上打滾,斐斐把玩著手裡的紙刀,雖然她剪的紙人隻能活十個時辰,可她剪的死物卻很好用,至少這紙刀拿來殺人是足夠了。

饒是她貌美如花,這群男人也不敢向對六娘七娘那般目光邪|淫,斐斐扭頭看了蕭六娘一眼:“看在你烹的茶滋味不錯的份上,我就幫你一回。”

阿刃握了握拳頭,斐斐雀躍地說:“阿刃你看我的新招式!”

隨後她雙手翻折,指縫中頓時出現幾隻小紙人,吹氣後,紙人手持紙刀在山匪群中自由翻飛,宛如靈巧的白色蝴蝶,收割著性命,隻聽慘叫不絕,登時十數個山匪死儘,馬上的陳光啟也被剃了個光頭,小紙人架在他周圍,斐斐愈發興奮:“我先挖了他的眼睛!”

陳光啟隻是山匪,哪裡見過這樣厲害手段,嚇得跪地求饒,他感覺斐斐邪氣,便向最心軟的蕭六娘大喊:“六娘,六娘!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不能殺我,你要救我!丫丫長大若是知道她娘殺了她爹,你要她如何麵對你?!”

蕭七娘立刻道:“誰都不同她說,她怎麼會知道?六姐,不能放過他!否則他還會來糾纏你!”

蕭六娘終究心軟,她望著一地鮮血及殘肢斷臂,忍不住嘔吐起來,半晌,請求斐斐饒了陳光啟。

斐斐眨眨眼,用紙人斷了陳光啟的手筋腳筋,笑嘻嘻道:“好哇,我放過他,你也不必擔心他再糾纏於你。”

蕭六娘看不得這樣的血腥場麵,蕭七娘便讓她回馬車裡,如今斐斐阿刃救了她們的命,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斐斐猜的不錯,七姐妹哪可能一條心為弟弟付出?即便小時有,人也會慢慢長大,開始懷疑為何自己這樣為弟弟而活,蕭七娘因年紀最小,也最為反叛。

為了填補蕭八郎欠下的債,她每天背著背簍去山上挖藥,因為人長得精神,做事麻利,藥堂老板常常教她一些淺顯的藥材知識,慢慢地,蕭七娘受夠了不停拚命卻永遠填不滿賭債的日子,她一點點攢了足夠令蕭八郎致死的藥,誰知卻被蕭六娘發現,隨後蕭八郎命大隻昏不死,蕭六娘也沒把蕭七娘供出去。

蕭七娘擔心再在家裡留著,早晚有一天會被察覺,她也不想再為弟弟做牛做馬,因此蕭三娘讓她給有錢富商做妾,她一咬牙答應了,那富商年老體邁,又性情變態,蕭七娘便將他也弄死了。

說是那邊兄弟吵鬨,實則蕭七娘聰明得很,早在富商一死便將家產變現逃之夭夭,她之所以走得這樣急,就是不想等富商那邊兄弟找來,她先跑了,富商一家找也是找她娘爹姐姐,禍不及出嫁女,姐姐們要是聰明就趕緊逃,要是想留下,那也活該。

唯一讓七娘惦念的隻有六娘,六娘為她隱瞞下毒一事,她心裡記掛著。

且六娘從前有個心上人,隻是對方家境貧寒,家裡娘的不肯答應婚事,怕給不了八郎助力,還要反過來吸娘家的血,六娘隻得與對方分開,不曾想兩人早已有了肌膚之親,她懷上了丫丫,這樁醜事蕭家死死瞞著,不敢外泄。

這所謂的心上人,正是陳光啟。

陳光啟是個莽夫,就是個搬貨的,他謊稱自己識文斷字,騙蕭六娘跟自己好,蕭六娘得知自己被騙後也彆無他法,生米已煮成熟飯,難道還能離開?

誰知家裡不許成婚,她不得不屈服,陳光啟卻因此記恨上蕭六娘,認為她嫌貧愛富,一氣之下落草為寇,跑出城當山匪去了!

他對六娘念念不忘,一次無意發現了丫丫的存在,就一直糾纏六娘,六娘怎麼可能讓丫丫有個山匪父親,且她對他早已沒了感情,因此當七娘回來發現此事,她本就是要報恩,於是立刻要帶姐姐離開。

姐妹倆商量好了,蕭六娘也做了決定,誰知陳光啟卻守在城外再度攔截。

聽完個中曲折,斐斐拍手大笑,“七娘,你好啊,你好得很!”

她一股腦兒把身上姐姐給的錢全都拿出來,塞給了蕭七娘,七娘嚇了一跳,斐斐卻得意洋洋:“我這叫仗義疏財,反正我姐姐有很多錢!這個也給你。”

她還有沒使用的小紙人,可以給蕭七娘留著防身,“我已經吹過氣了,你用的時候把它打開,它能保護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吧,再也彆回來了。”

蕭七娘受寵若驚,她沒想到自己一生坎坷,臨了竟能遇著貴人,連忙再三感謝,此時丫丫被吵醒,蕭六娘聽斐斐阿刃要走,也感激不已,斐斐擺擺手,示意她們不要放在心上,萍水相逢,她欣賞蕭七娘這股狠勁兒,可比蕭六娘討喜多了。

男車夫被阿刃抓起,戰戰兢兢重新駕車,趁他不備,斐斐在他背上貼了個紙人,小紙人機靈無比,一瞬間竄進男車夫衣領。

阿刃問:“這是做什麼?”

“這人遇到危險就跪地求饒,難保不會說漏嘴或威脅蕭七娘,我的紙人雖然能駕車,但也隻能用十個時辰,而且跟真人還不夠像,要是被人瞧見,怕是會惹麻煩。”

但小紙人在男車夫身上,一旦對方有異心,就會將其滅口。

“現在……我該怎麼處置你呢?”

斐斐對著手腳儘斷的陳光啟粲然一笑,“姐姐還在等我跟阿刃回去,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陳光啟看著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的斐斐,這天仙似的姑娘在他眼中,簡直比惡鬼都要可怕!登時嚇得屎尿其出,不甘不願地咽了最後一口氣。後蕭八郎命大隻昏不死,蕭六娘也沒把蕭七娘供出去。

蕭七娘擔心再在家裡留著,早晚有一天會被察覺,她也不想再為弟弟做牛做馬,因此蕭三娘讓她給有錢富商做妾,她一咬牙答應了,那富商年老體邁,又性情變態,蕭七娘便將他也弄死了。

說是那邊兄弟吵鬨,實則蕭七娘聰明得很,早在富商一死便將家產變現逃之夭夭,她之所以走得這樣急,就是不想等富商那邊兄弟找來,她先跑了,富商一家找也是找她娘爹姐姐,禍不及出嫁女,姐姐們要是聰明就趕緊逃,要是想留下,那也活該。

唯一讓七娘惦念的隻有六娘,六娘為她隱瞞下毒一事,她心裡記掛著。

且六娘從前有個心上人,隻是對方家境貧寒,家裡娘的不肯答應婚事,怕給不了八郎助力,還要反過來吸娘家的血,六娘隻得與對方分開,不曾想兩人早已有了肌膚之親,她懷上了丫丫,這樁醜事蕭家死死瞞著,不敢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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