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梨10(2 / 2)

這會兒還是寒假,青少年宮的大樓亮著,瑩瑩的光在夜間顯得朦朧。課間,嬉鬨聲就會從那小小的窗戶傳來,孩子的歡笑和尖叫總是能穿透夜色。

陸梨遠遠地望著那大樓,心境與以往全然不同。

她曾羨慕、期盼過,也曾失望、哭泣過,但她有幸,重活了一次。

江望讓她再無遺憾。

江望遙遙地看向天空,有孔明燈搖搖晃晃地往天上飛去。

一如那一夜,他和陸梨穿過窄窄的縫隙,見到的那點光亮。

他側頭問:“陪我去放燈?”

陸梨一怔:“你想放嗎?”

不怪她覺得奇怪,江望向來不做這些事。在江望的人生中,他鮮少做無用的事,做了多數也是為她,她貪玩他就陪著,她想要他就千方百計拿過來。

廣場寬闊,因著孩子的假日未過,即便冷也比街上熱鬨些。

周邊還有小小的攤販,難得他們能來這兒,假期是特例。平日裡他們並不能帶著小攤子過來,所以這樣的場景如今少能看到。

那放燈的小攤子依舊在那角落裡。

陸梨曾經隻遠遠看過一眼,從未靠近過。

這會兒,江望牽著她大步朝那攤子走去,陸梨還生出點期待來。

他們前頭還有盞燈未放,是個小孩兒,家長等在邊上。

小孩兒沒什麼煩惱,正拿著筆在那薄薄的紙上寫字:我想每天都有一根雪糕吃,春天吃、夏天吃、秋天吃、冬天吃。

陸梨忍笑,湊到江望耳邊小聲道:“我小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冬天牙凍掉我都不怕。”

江望摸摸她的腦袋,溫聲道:“想得美。”

陸梨:“......”

等那小孩兒放了燈,就輪到了陸梨和江望。

江望和老板說了兩句話,便把筆遞到陸梨手上:“你寫兩句話。”

陸梨納悶:“你來放燈,怎麼要我寫。”

江望淺淺地彎下唇:“我的願望隻有你能幫我實現,我隻說給你聽。”

微弱的燈下,男人靜立在她身前。

黑發被他捋至鬢邊,那寬闊的額頭和那雙眼都清晰地落在陸梨眼前。即便在夜裡,江望的黑眸也這樣亮,仿佛比這夜更黑似的。

但他的眼裡映著燈光和笑意。

江望戴著口罩,陸梨看不清他的臉。

她卻知道,此時他一定笑著。

陸梨愣愣地看著,竟覺得有些癡了。

江望就像一隻精怪,總似有似無地引誘著她。而她對他毫無心防,以至於次次都落入他的陷阱裡,每次都不長記性。

她猛地收回視線,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寫點什麼呢?”

陸梨假裝端詳著眼前的紙。

她在這個世界已再無遺憾,也不想留下點什麼,於是隻簡單地寫了句話——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江望和老板一同將燈展開,點亮火。

幽幽的光亮在薄薄的小罩子裡晃動,那光亮映在陸梨的眼中,她逐漸模糊了對那晚的記憶。那晚的燈和此刻的燈,其實全然不同。

那虛無縹緲的希望,曾給過她的力量和支持。

現在她的力量和支持卻不再虛無,他就在她身邊,緊緊牽著她的手。

“哥哥,你背我回家。”

陸梨撒嬌般往江望身邊靠,腦袋還在他胳膊上蹭,就和舊弄堂外要吃的小野貓似的,一派純稚無辜的模樣,叫人不忍拒絕。

江望在她身前蹲下,道:“上來。”

陸梨笑嘻嘻地往他背上撲,熟練地摟住他的脖子:“哥哥最好。”

江望無聲地笑,逗她:“摟緊了,這次可沒有江堯來救你。”

陸梨:“.......”

她鬱悶:“都多久的事了,你怎麼還記得。”

江望穩穩地背起人,慢慢地往回走:“多久我都記得。”

與她有關的事,就像刻在他記憶裡似的,不必他刻意去記,那些場景就自然地浮現在他腦海中。或許,他生來就是要被降服的。

隻降服於她一人。

江望的肩膀和背都寬闊。

陸梨趴在上頭,心情舒暢,時不時昂起腦袋湊到前邊,用臉去蹭江望的,直把他蹭得上火才收斂了點,但仍是高興。

“哥哥,我們回家了!”

陸梨笑著在他耳邊道。

江望側頭,對上她的笑顏,低聲應:“嗯,我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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