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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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春、鄭之瓊、高屠戶母子、王老二等人接連被殺,梅香被拐一案算是塵埃落定。被端木春在大街上擄走的良家女子們都死了個乾淨,隻能調查清楚之後告訴她們的家人。

剩下的就是如何安頓好歹還活著的丫鬟們了。

什麼勞什子梅香、蘭香、竹香之類的名字,都是地地道道的奴婢名,才不屑的用!蘭香與竹香麻利的改回本名,一個叫黃容德、一個叫顧定娘。

至於梅香,她瘋傻多年,已連自己的本名都記不全了,隻記得自己姓白。還好黃容德(蘭香)與她在侯府中認識的早,梅香曾透露過本名,原是叫白傲梅的。

這名字與梅香都帶一個梅字,然則氣度卻天差地彆,傲梅傲梅,正如她本人一般,寧折不屈,在無數次的折辱與磋磨之中,她也從未放棄過抗爭。

但遺憾的是,找回了本名,卻難回家中。

白傲梅今年還不到三十,在高屠戶家中五年、在王老二家中四五年、又在東安侯府呆了數年,這樣往回推,她被拐賣時竟隻有十二三歲!

被拐了將近二十年,連名字都已記不起了,何曾能記得家鄉在何處?故而開封府為她尋親也是困難重重。尋不到親,那最開始拐賣她的“鄭叔”也不好找,隻能先記著。

但黃容德卻說,尋不見也是好的。

黃容德來侯府時也是和白傲梅一般大小,不過她是汴京周邊縣的人,又不曾瘋傻,故而還記得清楚。隻是她自己卻是不願意回家的。

“回家有什麼好?二十年過去,爹娘就算還在,也得為家族的其他人著想,我們這樣的女人,被拐走了經曆什麼還用多說麼?對家裡來說,活著還不如死了。”

她卸下在東安侯府的笑麵,語氣顯得平靜而冷酷。

然而,她說得卻沒有什麼不對的。

後世對這樣“不再貞潔”的受害者且有那麼多羞辱,更遑論如今這時代呢?在封建的時代裡,如同黃容德、白傲梅這樣的女人,對家族來說,還真是活著不如死了。

黃容德雖然不欲回家,但開封府還是派了一兩個衙役悄悄的去尋了她們的家人,黃容德的父母還尚在人世,聽聞丟了二十年的女兒找到了,哭得不能自己。

他們當即動身,跟著開封府衙役來到汴京,見到已然長大、眉眼卻依舊熟悉的女兒,頓時嚎啕大哭,把拐子詛咒了又詛咒!

然而,正如黃容德想的那樣,黃家人丁不少,家中大些的孫輩都要開始說親了,此時此刻,她回去,有孩子的哥哥們肯定要把她恨死。與其在家裡被親人記恨,還不如留在汴京!

黃容德的父母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給女兒送來了很多財物。

他們也是愛女的父母,女兒走失之後,日思夜想,到了女兒要出嫁的年紀,還攢了好多嫁妝,留在那裡落灰。如今愛女還活著,雖不能住回家裡,這一份豐厚的錢財,也是一片愛女之心。

而黃容德雖然注定沒有家族庇佑,心裡卻很有自己的想法,轉頭就要拜鬱衣葵為師,學斷案剖屍的本領,發誓也要為蕩平世間不平之事奉獻!

然則就和孫婉君那會兒一樣,鬱衣葵可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兒,聽聞黃容德的雄心壯誌,也無動於衷。

她根本懶得收什麼徒弟,隻告訴她開封府倒是缺打下手的廚娘,她要願意可以乾,得了空可以跟著她到處長長見識,隻不過她不會費心教什麼,能不能看明白全看她自己。

在現代的時候,鬱衣葵還是個大學講師,完成教學任務的時候也是這樣——講是儘心地講,但能不能學好全看你自己,期末要是掛科也彆來求她,被她這科卡的不能畢業的學生急得要跳樓的都大有人在。

周圍人都勸她放人家一條生路,鬱衣葵還毫不留情地道:“畢不了業就肄業唄。”給來勸的其他老師弄得好沒臉麵。學生的家長前來送禮,還被她毫不客氣的直接丟出去了。

所以說,如果不是名氣太大,鬱衣葵這種人緣奇差無比的家夥早被擠兌得乾不下去了。

就說黃容德的事情,她其實實質上已經安排了她進開封府,也答應了要教她一二,偏偏這個話說得一點兒也不好聽,真是做了好事還下了人臉麵,何苦呢?

好在黃容德心裡沒有絲毫不滿,反倒很是感激。

至於顧定娘,她小時候家裡也是調香的商人,會一些調香的手段,現在家裡人找不著了,她就想著重操舊業。

正巧孫婉君又上門給鬱衣葵送香包了,鬱衣葵福至心靈,把這兩個人往一塊一扯,孫婉君聽完,立刻答應讓顧定娘在她家的鋪子裡乾活,又向鬱衣葵承諾會護好顧定娘。

被拐來的丫鬟們,一個個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唯有白傲梅,雖然被解救出來之後瘋症好了不少,但卻仍不知道怎麼安排。

開封府內倒是有不少空房子可以讓她呆,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倒是鬱衣葵有一天早上出門遛狗——家裡不小,這群狗卻天天撓門要出去,鬱衣葵隻好偶爾帶著出門溜溜。

她的狗可不是一隻,是一群,拴上繩帶出去那可真是壯觀的很,一群毛茸茸簇擁的她像個狗中大將一般!狗小兵們在她手上嗷嗚嗷嗚的往前撒歡——還不是往一處撒歡,可把鬱衣葵氣得夠嗆,大聲恐嚇狗勾們她要吃狗肉驅寒!

狗不怕,嗷嗚嗷嗚的叫著撒嬌;貓也不怕,展昭一看見這壯觀的場麵,果斷地轉身就走了。

唯有白傲梅,捂著嘴吃吃笑個不停,還蹲下來狂rua狗頭,對這群短腿狗勾是愛不釋手,鬱衣葵乾脆把一捆牽狗繩都塞在她手裡,叫她帶著這群狗兒子上街撒歡去了。

誰知道,養了一陣子身體的白傲梅帶起這群狗兒子來,居然喜歡的放不下手了,狗狗們遛完回家的時候,她還抱著不肯撒手。

鬱衣葵:“…………”

快三十歲的人,若是清醒,自然不會乾這樣小孩子一樣的事情,可白傲梅又不是正常人,嗚嗚嗚地抱著狗頭,央求一樣的看著鬱衣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