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蒸汽朋克之城(2)(2 / 2)

說羅罹沒有信仰,其實也完全不對,隻是他的信仰和任何人都不同,那台電腦對他來說就是他最大的信仰,是他精神的寄托。

他已經回不去做一個單純的部落人了,如果讓他像一個普通部落人一樣生活一生,或許他會因為精神上的寂寞而提前死亡。

羅罹有時候是孤單的,這種孤單沒有人能懂,所以他內心深處才有將文字教給他人這種他都沒有注意到的潛意識行為。

負屭看向羅罹,等著回答。

而羅罹眼睛躲閃,然後掉頭就跑。

負屭:“……”

羅罹是一個充滿了神秘的人,負屭一次又一次覺得已經探知到了羅罹的深度,但總會不經意間又帶給他從來沒有想過的驚喜。

負屭走向內室,羅罹已經躲進了獸皮被子裡麵。

說起來羅罹的生活經驗其實少得可憐,這和他的生活經曆有關,他沒有經曆過部落生活的弱肉強食,又僅僅是看著電腦中彆人的人生。

就像一個宅男一樣,看到的電影電視劇,宮鬥劇刑偵劇再多,就能學會爾虞我詐和交際了?

羅罹的人生,真正接觸過的人,除了老族長,就剩下鮭魚,以及突然闖進他生活的負屭。

鮭魚還小,羅罹會像對待孩子一樣去對待,所以有時候羅罹是有那麼一點點渴望和負屭交流的,也潛意思的少了很多提防。

負屭就那麼坐在羅罹的被子旁邊,對於負屭來說,羅罹何嘗不是他生命中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經曆,越接觸得久,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就會越明顯,羅罹還長得好看。

其實就文字而言,就算其他古族知道了羅罹的這個秘密,恐怕也不會將羅罹怎麼樣,他們當然渴望文字,就是因為太過渴望,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相反對羅罹會更加的小心翼翼。

先祖文字反而會成為羅罹的附身符,因為沒有人擔得起摧毀先祖文字這個責任,也沒有人願意去摧毀,那是他們渴望到極限的東西啊。

羅罹還在奇怪,負屭怎麼不追問了?

從被子裡麵伸出腦袋,負屭剛好看過來,負屭也在感歎,還好這個寶藏是被他先發現的,他現在恨不得將羅罹係腰上。

負屭說道,“其實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儘快擁有咒力之環,而且過程還十分舒坦。”

羅罹一愣,怎麼突然變話題了?

不過這個話題他喜歡,趕緊爬了起來,“還有這種好事?”

負屭一笑,“你教我文字,我今晚就能讓你擁有第一個咒力之環。”

羅罹:“哈?”

“那你還天天讓我喝什麼獸血?最近吃血旺湯都吃膩了,不過好像我體力倒是好了不少。”

“不就是教你文字,來吧,成交。”文字他本來就是準備要教人的。

羅罹有些迫不及待,今晚就能擁有第一個咒力之環,過程還十分舒坦?

特麼的這種好事不早點告訴他。

負屭繼續道,“不過這個方法有點副作用,你以後對我的咒力之環會沒有任何抵抗力。”

羅罹眨巴了一下眼睛,啥意思?

沒有抵抗力就沒有抵抗力,什麼事情也阻擋不了他擁有自己的第一個咒力之環。

他眼睛的能力是強製共享彆人的咒文,可是他一個咒力之環都沒有,共享了也沒什麼卵用。

“來吧。”羅罹的聲音都有一點抖,這是他成為真正的凶獸戰士的時刻啊,他以前還幻想過等他擁有一個咒力之環後將負屭按在地上摩擦,雖然現在看來不怎麼可能了,但依舊阻止不了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羅罹問道,“我該怎麼做?”

“躺下,躺平,閉眼,什麼也不用做,我來。”

羅罹:“……”

等羅罹乖乖的躺下,負屭身上的四道咒力之環閃爍了起來,“這是隻有擁有至少四道咒力之環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咒力之環的本質是濃鬱的咒力,我會直接將我的咒力灌輸進你的體內,而不僅僅是停留在外表,讓我的咒力在你體內不斷的流淌……”

負屭說的話羅罹並沒有完全聽懂,但他大概明白負屭為什麼說這個過程有點舒坦了。

他媽的哪裡是舒坦啊,那是舒服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腳趾頭尖尖都抓緊了。

以前展開咒力之環的時候就跟套了一個光環一樣,現在纏繞在負屭身上的咒力之環卻在旋轉,然後從羅罹身體內穿過。

裡裡外外都在被負屭的咒力洗刷。

羅罹咬牙切齒地咬緊了被子。

不是因為痛苦。

這個法子怕是不好意思對一般人用,這是羅罹現在的想法。

似乎為了分散羅罹的注意力,負屭說道,“我給你說說關於先祖文字的事情,在各古族中都有這麼一道古老的聖訓……”

……

第二天,羅罹一大早偷偷摸摸去洗獸皮被子。

他以為他已經足夠早了,結果,後山,飄著的全都是水蒸氣的白霧。

這是蒸汽機運行太久,產生了大量的霧氣,聚而不散。

昨晚上答應了給十族供水,這不,那些已經口渴到不行的其他部落的人一大早就來排隊了。

一時間多了這麼多人喝水,這台蒸汽機應該是很難停下來了,

羅罹看到好幾個小骷髏頭端著個泥灌伸長了腦袋在那裡等著,應該是聖骨古族的小孩子。

後麵也排了很多大人,臉上的表情驚訝到無法形容。

他們想過很多種山上的水從何而來的可能,但親眼所見,反而看不懂了。

接到水的人正大口大口的喝水,他們渴得太久了,這還是這麼長時間,他們第一次用水將嘴上乾渴的白皮完全浸濕。

“爽!”

“竟然真的有這麼多水,我們族裡的智者還在擔心水不夠,所以讓我們早點上山。”

“這些日子的確是受夠了。”

“我們現在有了水,要是真能像昨日各族商議的那樣,平分廢墟所得,建立希望之城……”

越說越激動。

昨日的興奮明顯持續到了今日也還沒有結束,甚至更甚,因為這個消息會不斷的傳達給所有人。

“我們真能建立起像東域那樣的希望之城?”

“怎麼就不能了東域的希望之城不就是因為發現了先祖遺跡,然後東域古族聯合,擊退所有前來搶奪的其他古族,隨後才建起了那座偉岸之城。”

“我們現在的情況不就和數百年前的東域一模一樣。”

“我們北荒古族的血性可不比東域差。”

因為有了希望和目標,人都精神了不少,連日來的疲憊似乎都完全一掃而空。

羅罹一路上耳朵裡麵聽到的基本都是這樣的討論,這成了各族共同的最火熱的話題。

羅罹想了想,等會人肯定會更多,他得趕緊將被子洗了。

等將被子洗好,羅罹又去找鮭魚和邪瞳部落的孩子繼續幫他插秧。

昨天一天根本插不完。

整個過程,羅罹身上都纏繞著一個猩紅的咒力之環,咒力之環成45度,顏色和負屭的一模一樣。

鮭魚動不動就抱著羅罹的大腿,激動得直搖腦袋,發出興奮的尖叫聲。

估計除了羅罹和鮭魚,沒有人能體會到他們此刻的激動,以前他們部落隻有老族長這麼一個一環凶獸戰士啊。

羅罹的心情自然也是美滋滋的。

不好的是,用水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想要像以前那樣每天衝澡玩水變得困難了。

後山也挖起了蓄水池,估計是那麼一個管子出水,必須得排隊一個個去接水,實在浪費時間,還有水一直灑,實在浪費。

羅罹也沒管這些事情,他一心將他的秧苗插好。

要想插完,估計得兩三天,也虧得孩子數量多,不然靠他和鮭魚兩人,還不知道得弄到猴年馬月。

看著四四方方的農田,農田裡麵整整齊齊的秧苗,羅罹從來沒有過的滿足。

這是他實現食物自由的第一步。

對於這些農田,其他人是感覺越來越怪異了,因為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看著特彆的奇怪。

羅罹帶著一群跟泥人一樣的孩子準備去洗漱的時候,抽水機那還排滿了人。

等了好久才接到水,在一旁洗漱。

羅罹想了想,洗臉盆,洗臉帕子應該弄出來了,不然洗漱都不方便。

等羅罹回到山洞,負屭也在。

負屭直接拿著獸皮和墨炭在那等著,伸手指了指羅罹身上唯一的一個咒力之環,“昨晚答應我幫你弄一個咒力之環,你就教我文字。”

本來應該昨晚上就教的,結果羅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直捂在被子裡麵就不出來,他用手去掀被子,羅罹就尖叫得跟殺人了一樣。

這不,他好不容易才忍住等到了現在。

羅罹心道,昨晚上要是被負屭掀開被子,他怕是要無地自容。

羅罹,“我記得你昨晚上說,用這種方式讓我擁有了咒力之環有一個後遺症,我以後對你的咒力之環沒有任何抵抗力,什麼意思啊?”

負屭臉上有些不自然,半響才道,“你自己感受吧。”

負屭身上的一個咒力之環閃現了出來,然後開始旋轉。

光環從羅罹身上穿過的時候,羅罹腳趾頭都開始抓地,張嘴將自己的袍子咬住,不然他得尖叫出來。

這他媽哪裡是無法抵抗,這不可描述的感覺簡直是要刺穿靈魂。

羅罹都慌了,“停停停,彆轉了,以後……以後我要是有了伴侶,你可千萬彆在他麵前對我展開咒力之環。”

負屭眉頭一皺,“不在他麵前就可以?”

羅罹:“……”

這話說得,怎麼感覺有點……

負屭看了一眼羅罹,“那現在還要不要?隻要每天被我的咒力洗禮,你就能擁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咒力之環……”

羅罹:“……”

負屭這個XX,他一定是一個引誘人墮落的魔鬼,看看他說的話,是個人能拒絕得了的嗎?

羅罹現在腦海中都是自己全身掛滿了咒力之環的樣子。

負屭看了一眼羅罹,“這種方法,一輩子隻能對一個人使用,部落裡多少人盼著都沒有這個機會。”

羅罹吞了口口水,一咬牙,“來吧,我就當是受刑。”

負屭嘴角一抽,但似乎又像是向上揚了一下,“記得教我文字。”

山洞中,咒力之環的光焰粒子開始交織。

羅罹覺得明天他又得洗被子。

也虧得現在天氣熱,洗的被子曬一曬就乾了,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被子洗。

況且以後還得天天……

等過程結束,負屭覺得今天時間還早,正好學一學先祖文字。

隻是……

羅罹又鑽進被子裡麵,怎麼也不肯出來了。

負屭伸手進去撈,他忍了多久才等到現在。

羅罹死死地捂住被子,就露出一個腦袋一隻手,“就這樣就這樣,我就這樣教。”

負屭看著密不透風的被子,“裡麵怎麼了?”

羅罹有些惱羞成怒,“還學不學了。”

負屭:“……”

山洞,負屭倒是挺用勁,但一晚上也就學了一個“屭”字,還寫得歪歪扭扭的。

不過負屭倒是跟得了什麼了不得的便宜一樣,整個人嘴角揚起來就再也沒有下去過。

第二天。

羅罹做了三個洗臉盆,用獸皮裁剪了三張洗臉的帕子,以及用柔軟的獸毛和木棍做了三把牙刷。

羅罹,負屭,還有鮭魚,正用洗臉盆打著水,在一旁洗臉刷牙。

報喜和報喪帶著一群邪瞳部落的孩子眼睛都不眨地看著。

“魚魚哥,你們這是乾什麼?”

鮭魚一會看看羅罹,一會看看負屭,嘴巴笑得都合不攏,“不知道啊。”

反正就是開心。

羅罹抬頭看向報喜和報喪,這些孩子手上都抱著罐子,看來是準備接水。

平時不都是接夠了水的嗎?怎麼突然一塊來了?

問道,“你們這是?”

報喜說道,“我爹要去給廢墟那邊的族人送肉食,我們來給他們接路上用的水。”

羅罹點點頭,以前外出也是用罐子裝水一並帶著,其實十分的不方便。

這時,負屭對羅罹說道,“下午我也要去廢墟那邊,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羅罹一愣:“……”

負屭繼續道,“現在各族開始準備在那裡建立一座城池,城池和我們現在住的山洞大不一樣……”

負屭有自己的擔心,現在羅罹太過重要,他必須時刻帶在身邊。

羅罹有些驚訝,“這麼快?”

才商量說要建城池,這就開始了?

其實一點不難理解,就是因為心中的急切,所以所有人才那麼迫不及待。

負屭的表情越來越神聖,“各族有幾個智者曾經去過東域的那座希望之城,雖然沒有進去,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但他們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他們會將他們所看到的用在修建我們的城池上,屬於我們自己的先祖榮光。”

羅罹有一點懵,遠遠地看一眼就能修建城池了?

到底會修成個什麼樣子?

“正好也會再次討論先祖遺跡分配的問題。”

得,羅罹不想去也得去了。

既然要去,他就得先去準備準備。

等下午準備出發的時候,羅罹和鮭魚腰間上多了個裝滿水的皮囊,這是羅罹趕時間用恐龍皮縫的水袋。

鮭魚時不時就打開皮囊喝一口水,比以前帶罐子出門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負屭看得都愣了一下。

以前出門狩獵,都得用罐子裝著水帶著,十分的不方便,罐子也容易淌水容易碎。

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

隊伍有些龐大,除了押送肉食的大人,報喜和報喪一群孩子也抱著他們的凶獸,一隻隻磨盤大的甲殼蟲跟著。

這是邪瞳部落的伴生獸群。

他們的凶獸還小,還沒有長到能夠載人的體形。

羅罹帶上鮭魚,是因為不可能留鮭魚一個人在這裡。

報喜和報喪他們一是看羅罹要去,他們也想跟著,二是他們太久沒有跟著大人出門學習生存經驗了,也該出去走動一下。

邪瞳部落的大人想著,修建城池這樣的大事,讓這些孩子去漲漲見識也好。

所以隊伍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負屭說道,“出發。”

羅罹爬上了蛇母頭頂。

鮭魚抱著他的青蛙混在一群邪瞳部落的孩子中間,笑眯眯的。

其實羅罹在蛇母頭頂也沒有呆多久,等進入了草原就下來了。

然後在草原上,迎著風狂奔。

自由的風吹在臉上,舒服到了極點。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草原上了,但以前的每一次,都擔心受怕得要死。

現在情況完全不同,十族已經和他簽訂契約,不會傷害和為難他和鮭魚,也就是說,他能自由地在這遼闊無際的草原上狂奔。

吹著大草原的風,連生存艱難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一樣。

鮭魚也甩開腿,跟著羅罹跑,“啊啊啊”的叫。

報喜和報喪:“……”

怎麼突然就這麼高興了?

不管了不管了,他們看著也高興。

於是,草原上就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一個人,以及一群孩子,如同脫韁的野馬,邊跑邊發出肆無忌憚的笑聲。

風將笑聲吹向四方。

他們現在就去看看,十族的那些智者到底在修建怎樣的一座所有人都在期盼著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