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不錯,沒人,”周符星揮了揮手,拍打掉撲鼻而來的灰塵,“接下來還要連下一個月的雨,還好還有歇腳的地方。”
趁著周符星拿起石頭將箭頭劃得麵目模糊,重新畫上代表“有人勿擾”的叉號,荀梧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白色鋼板藏匿在雜物石堆下,蟻穴般擠滿了整片荒原。
有的防空洞主人相當有閒情逸致,還在入口蓋子上畫了一些頗為前衛的塗鴉,有的則是刻了一句小詩。
難怪這裡看不見一個活人,原來都在地下呢。
荀梧默默說了句地獄笑話,心情卻不大能好得起來。
她這兩天把原主留下來的舊報紙都給翻爛了,邊邊角角的小廣告都沒放過,對這裡的製度有了個模糊的了解。
距離暴雨初次降世已經過去二十一年多,但這個世界的新聯邦政府其實也才隻有二十四個年頭。
當然,自從獨立軍趁亂建立起了中立區,新聯邦自然而然就成了人們口中的舊聯邦。
荀梧起初甚至懷疑這個世界聯邦政府如今是不是已經名存實亡了,畢竟據她在黎明城親眼所見,獨立軍的人力、金錢等資源儲備絕對厚實,才能源源不斷支撐起中立區的運作。
直到她在某張報紙的夾縫裡看到了秦密所在的補給站打出的廣告,聯邦政府標誌性的白鴿圖騰被報紙夾起的褶皺揉得稀巴爛。
哦,這麼說來,清理軍搞騷擾補給站這麼一出,原來是在偷偷摸摸給聯邦官方使絆子呀......
那難道,清理軍實際上是和獨立軍一夥的?又或者,這裡麵其實是三方大亂鬥?
好奇心急死人,荀梧抓耳撓腮,真的很想乾脆抓住周符星一探究竟問個痛快,清理軍到底是乾什麼的?一個殺手組織,是怎麼形成這麼龐大的規模的?還有,清理軍想要的那塊能免疫毒雨的魔法石頭到底在哪,原主真的有這樣一塊石頭嗎?
可惜這些問題誰來問都行,就是她自己不能問,一問就露餡。
斑鳩啊斑鳩,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荀梧琢磨了半天,無解,索性拉起睡袋。
反正想破了頭皮都想不出來,還不如繼續睡覺!
她這回吸取了教訓,給自己定了個三小時後的鬨鐘。閔徑塵盤腿在角落裡坐著,冷眼看著荀梧在睡袋裡輾轉反側,最後還是一個撲騰直起了上身。
不行,她還是好奇那塊石頭到底在哪!
宛如螞蟻爬遍全身,荀梧把身上衣物裡裡外外都翻了個遍,除了手腕上的那根串著黑晶石的紅繩手串外什麼也沒找到。
“你怎麼不睡?”注意到閔徑塵竟然沒在睡覺,荀梧大為震撼。
這幫人怎麼都不需要睡覺的?你們都是鐵人嗎?
三天下來統共已經睡了整整兩天的荀梧此刻汗流浹背了。
她瞥了一眼遠處守在入口影影綽綽的身影,突然起了心思。
周符星不在,現在可是打探情報的大好時機。
雖然閔徑塵一直住在城裡,但知道的東西肯定比她多了去了。
嗯,該問些什麼套近乎呢?
你那天為什麼要救吳維?
不行不行,這個問題也太傻了。
那......你當初為什麼想當醫生呢?
拜托,這裡又不是唱歌比賽海選現場,搞這麼煽情!
荀梧一拍腦袋,問道:
“說起來,閔醫生,我還不知道你去索倫斯城要做什麼呢,我看報紙上索倫斯城有個叫花園的地方,在開展醫療物資長期互助,你是去那交換東西的嗎?但那好像都是三年前的消息了,現在去還能換到東西嗎?”
她語氣隨意,儘可能讓自己的搭訕聽起來像是打發時間的閒聊。
閔徑塵卻不吃這一套,透過厚厚的單邊鏡片,她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