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場噩夢
錢東其實是不太熟悉這些神像的，但不知為何，他確實是一眼認出神像正身。
甚至腦海中還有些蕩魔天尊鎮守極北的事跡冒出來。
隻可惜，他眨過眼睛再看，就怎麼都看不出蕩魔天尊的影子了。而有關蕩魔天尊和自己有沒有關係，有什麼關係，半點都想不起來。
不知道的事情暫且擱置。
在這場夢中，錢東的關注點就都在那個和自己相貌相同的小沙彌身上了。
“自己”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非常年輕。
除了容貌之外，似乎也沒什麼特彆的。
跟著寺廟作息做早晚課，跟著單獨的師父學習經書，也會做些雜活，砍柴挑水，打掃房舍。
就像其他小沙彌一樣，很尋常。
不過看著看著，錢東就覺得有點不尋常——不是說“自己”不尋常，而是這次夢境的時間著實是有點長。
當然，主要是作為時長參考的，隻有前一次做夢，夢到還是築基期的危佶那次。
錢東當時甚至沒搞清楚他和危佶怎麼認識的，就結束了那場夢。
而這回，錢東甚至覺得有些無聊了，夢境都沒結束。
錢東跟著“自己”在廟裡早上誦經，晚上誦經，做完五堂功課，做雜活，學唱讚，念經文。
每天吃著糙米，乾著雜活，清貧枯燥，日複一日。
隻能說幸好夢境的時間流速，似乎和正常時間線不同，錢東不用熬真正的時間，隻是看到“自己”做這些事。
錢東能看得出來，“自己”似乎很喜歡這種簡單重複的生活。
要不是錢東知道這是自己的夢境，他真的要懷疑這小沙彌到底是不是自己了，這麼沒有進取心的嗎？自己怎麼就沒拿某點爽文流劇本啊！
不過這種一心向道、心思單純的人設，似乎正是修煉必備設定。
看來是“自己”一飛衝天的機緣還沒到。
直到錢東最初過來的那棵大樹黃了三次葉子，再逢一個春日，錢東隱約感覺到時間似乎變慢。
照常跟在“自己”身邊，錢東看著晚課時候，“自己”因為餓，肚子發出“咕嚕”一聲，被住持抓住責罵，罰去山間挑水。
“自己”很少會這個時辰離開寺廟，能看得出“自己”認罰，但對此時都夜路很恐懼。
山路本就難行，加上晚課後早已夜色濃重，天上星子都沒幾個，平素能輕鬆完成的任務，當然是困難重重。
錢東光是看著，都想去幫忙。
不說幫忙挑水吧，至少，至少讓成長期的餓得快的“自己”吃飽飯啊！
錢東走進“自己”比劃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做這個小沙彌，八成是長不高了。
錢東這邊歎氣，那邊在挑水的小沙彌腳下不穩，“唉喲——”一聲驚呼後，直接摔到地上。
辛苦挑上來的兩桶水流了個乾淨，扁擔上的桶子也咕嚕嚕往下滾。
聽到動靜，“自己”也不顧上疼，趕忙去追木桶。
往上挑水難，可木桶往下滾那叫一個快，“自己”壓根兒追不上。追到半道，就因為跑太快，再次摔倒。
錢東看得心疼之餘，忍不住吐槽，就這摔跤頻率，擱偶像劇裡該遇上男主了吧！
就在錢東這年頭剛冒出來的時候，這場夢境的男主角登場了。
錢東：就知道自己沒拿某點男主升級爽文劇本，拿的是纏|綿悱惻愛情劇本。
一個穿著玄色收腰窄袖緊身勁裝的男人，正好倒在“自己”第二次摔倒的台階不遠處。
錢東是靠“看見”的，而“自己”則是鼻尖動了動，似乎是嗅聞到空氣中的氣味，張望一陣，正好看見倒在枯枝落葉裡，僅在一步之外的男人。
這種時候出現，臉上還有麵具，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而那男人察覺到“自己”的動靜，也跟著動了動手臂，仿佛是想拿起身旁的佩劍。
“自己”隻是個小沙彌，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凶案現場的情景，立馬就想跑。
不過錢東看著“自己”隻往寺裡跑了兩步，想起來要去找木桶，又往山下跑，跑下去檢查到木桶沒什麼事，就想回寺，可走一半，“自己”又灰溜溜去溪流邊打水，艱難往山上挑水。
總之等“自己”來回在山路上跑了幾圈，“自己”最後還是心軟了，沒能就這麼把人放在山道邊不管。
“自己”把人背到個地勢稍微平坦的地方，就開始檢查這人傷勢，到了這時候，錢東終於看清男主的臉。
緊跟著就驚到了，這個看起來穿著打扮古怪的男人，竟然是危佶。
向來是麵若冠玉、仙氣飄飄的危佶，做近乎邪氣打扮，也依然是好看的。
“自己”看見危佶那清雋的容貌，驚訝過後明顯是欣賞的。
危佶在“自己”碰到傷口的時候，就醒了過來（錢東覺得危佶是被“自己”生疏的傷口處理方式疼醒的），醒來過後，危佶隻用一招就製住“自己”。“自己”被掐得喘不過來氣，但求生欲讓人頑強掙紮。總歸是解釋清楚了，等搞清狀況後，危佶就讓“自己”不要把他的事情說給其他人。
眼裡的威脅、警告非常明顯。
後麵倒沒什麼可說的，“自己”瞞著寺裡其他人，把危佶救活了，危佶也在山裡找了個山洞養傷，“自己”偶爾會帶點食物給危佶。
事情看到這裡，錢東本以為這是個浪漫愛情故事開端。
畢竟他和危佶是道侶嘛，那後來愛上救命恩人挺正常的。
錢東甚至在想，“自己”這麼一心向佛的無情道好苗子，就這麼毀在男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