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2 / 2)

他仔細注視了同事一眼,同事肯定地回答:“我剛沒說話,你是不是太累聽錯了?”

怎麼可能!梁洌去向後座的另一個同事求證,“小楊,你也聽到了吧?”

“沒啊,梁隊是你想回家了吧?上個案子起你是不是三天沒回去了?”

不可能!可兩人都這麼篤定,梁洌又沒那麼確定了。

他手機這時響起來,看到是褚玄毅,斷開車載模式才接。

“梁洌,什麼時候回家?”

褚玄毅的聲音溫和又磁性,仿佛天然帶著深情,可聽到同樣的問題,他第一反應是是不是聽錯了。

褚玄毅沒聽到回答,又問:“現在不方便說話?”

梁洌深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巧合而已,可能真的是他太累了,平複下來回道:“沒有,最近案子多,今晚上可能也不回去了,你不用等我吃飯。”

“好。”

褚玄毅隻回了一個字,聲音落下通話就斷了,梁洌舉著手機眉頭一擰,接著不爽地把手機扔到了駕駛台上,沉默地專注開車。

副駕的同事好奇地盯過來,“梁隊,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什麼女朋友!我哪有什麼女朋友!是……我隔壁的大爺!”

同事眨了眨眼,這分明是因為不回家吃飯,女朋友生氣掛了電話的樣子,他深吸了一口氣感歎,“我們隊隊草就這麼被人追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姐要傷心。”

梁洌忙解釋,“真的不是女朋友,其實是我、叔叔。”

同事顯然不信,梁洌的身世全隊都知道,從小是孤兒,被一對教授夫婦收養,18歲時養父母突然失蹤,從此他都是一個人生活。

不過梁洌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直接問你父母都沒了哪來的叔叔,隻好沉默下去。

回到隊裡立即就是開會,短短幾天他們轄區發生了五起離奇的自殺案,怎麼看都不正常,可查來查去又沒有查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會議上,一片沉默裡終於有人出聲,“這幾人會不會都參加了什麼邪.教?”

“如果是邪.教家裡應該留下邪.教的痕跡,不可能什麼也找不到。”

確實是這樣,邪.教至少會在哪裡有信仰神像或者教義之類的,可這幾起案子他們都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痕跡。

而且五名死者的年齡,性彆,職業,社會關係,都沒有任何相交,或者相似的地方,不可能五人參加了五個邪.教,都在最近都用這麼極端的方式自殺。

更奇怪的是死者體內都沒有檢測出什麼藥物,或者麻醉品。可是沒有用藥,什麼樣的狠人才能麵帶微笑地剖出自己的內臟?

梁洌思忖地問法醫,“有沒有可能是什麼暫時還沒發現的藥物,或者病毒之類的,讓死者精神出現異常才自殺的?”

“不可能,就算是沒發現的藥物或病毒,死者的身體也一定會做出反應,留下痕跡——可是死者除了腎上腺素過高外,沒有其他任何的異常,而死者體內也沒有任何刺激腎上腺素的成分。”

“有沒有可能——”

一個同事突然接道,“……我是說有沒有可能,真是中邪了?這幾人的死法我真的隻在鬼片裡看過類似的。”

他說完會議室裡沉默下來,第一個案子發生時所有人都覺得中邪是無稽之談,可連續幾個案子下來,他們多少都感到了異常。

正常人不可能用那麼可怕的方式自殺,但幾起案子他們都沒有查到一丁點不是自殺的可能。

“既然案件已經清楚了,今天就到這裡,大家都好幾天沒回家了,尤其梁洌,今天就早點回家休息。”

他們隊長突兀地站起來宣布會議結束,梁洌詫異地看過去,“老大,你在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你幾天沒回家就不想回去?”

梁洌覺得案子還有疑點,向旁邊的同事看去,以為大家都會反對,結果所有人都沒覺得哪裡不妥,紛紛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他疑惑地問:“你們就都這麼走了?”

“不然?反正再查也還是自殺!梁隊你是家裡真的沒人想你,才不肯回家的?”

梁洌一時語塞,片刻整個會議室的人都走完了,但他還是沒準備回去,回到辦公室自己繼續調查,結果還沒坐下,連他們局長也過來說他。

“我就知道你沒準備回去,年輕人不要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你都幾天沒回家了?這樣不行,家裡人會擔心的。”

梁洌猛然升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怪異感,隊裡的人都知道他養父母失蹤,他一個人生活,怎麼會說他家裡人擔心?

他奇怪地注視過去,“鄭局,這幾起案子這麼異常,背後可能有什麼邪異組織在操控,耽誤下去萬一又有人自殺——”

“有也不在今晚,你彆固執了,明天來查也一樣。”

局長打斷他,但會不會有下一個死者誰也不能斷定,局長又不是剛畢業的新人,他脫口而出,“鄭局,你怎麼確定?”

“彆管那麼多,出問題我負責,快回家!辦公室又不是你家,彆賴著不走!”

這時有同事過來,看到他就來拽他,“梁隊,你怎麼還沒走?走了,下班回家!”

回家,回家,梁洌感覺今天好像“回家”和他杠上了,無論在哪裡都有“人”冒出來提醒他回家。

最終,他還是放棄加班,選擇了回家。

時間已經快11點了,外麵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暴雨,支隊外麵的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

梁洌把車開出去,就看到孤孑地佇立在黑夜的褚玄毅。

褚玄毅一身黑衣,眼神毫無情緒地舉著一把黑傘站在路邊,在大雨中一動不動顯得有些詭異,甚至看上一眼就感到不寒而栗。

可他實在太帥了,一張臉和比例完美到沒有缺點的身材,讓人覺得看他一眼死了也值得。

梁洌把車停到他麵前,他收起傘坐進副駕,扣上了安全帶什麼也沒說。

梁洌早習慣他這樣,把車開出去主動開口,“你怎麼來隊裡了?”

“接你。”

褚玄毅的聲音仍舊溫柔得讓人心顫,可語氣冷淡得像他隻是個網約車司機,他斜眼瞥了瞥褚玄毅的臉。

當初他就是對褚玄毅這張臉一見鐘情,帥得帶著一股天生的氣質,仿佛懸崖上的月亮,迷惑眾生又獨自孤高。

為了不讓氣氛太冰冷,他絞儘腦汁想話題,“你有看這幾天的熱搜嗎?幾個死者都是我們區的……目前還不確定背後有沒有原因,你要是遇到什麼奇怪的人,要小心點,最好彆理。”

“好。”

褚玄毅一個字就把他的話題帶過去,反應平淡得像說的不是命案,而是有隻蚊子被人打死了。

梁洌心裡又升起了說不出話的窒息感,每一次他試圖和褚玄毅聊點什麼,褚玄毅的回答超過兩個字都算暢所欲言了。

他再次嘗試問褚玄毅,“今天醫院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

褚玄毅還是敷衍的兩個字,他沒法再說下,沉默下來車裡就一點聲音也沒有,就這樣一路死寂地回了家。

他們住的是梁洌養父母留下的房子,老牌大學旁邊的小高層,環境好還安靜。

梁洌停好車,和褚玄毅各自從兩邊下車,連話也沒說一句進了電梯,到了一前一後出去。

這個時間走道裡不會有人出來,到門口梁洌去開門,褚玄毅從後抱過來,吻在他脖子上。

“彆這樣,在外麵!”

梁洌推開了褚玄毅,等他把門打開,褚玄毅更加急切地推著他進去,然後將他抵到關過去的門後,扣緊他的脖子不由分說吻過來。

他把腦子隻有這事的人再次推開,“褚醫生,你乾什麼?”

褚玄毅一本正經地回答:“你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這三天我們都沒有增進感情,要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