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2 / 2)

他好像真的要瘋了,緊咬著牙想把殘留的弄乾淨,可是一碰到他又回想起來那觸手曾在裡麵,他不自覺崩緊身體,反而更加難清理。

“放鬆——”

梁洌忽然又聽到了聲音,本能地緊張起來,可下一秒意識到這好像是褚玄毅的聲音。

瞬間他心裡麵冒出了另一種恐慌,他不希望被褚玄毅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不希望褚玄毅知道他被一個怪物做了什麼。

明明知道褚玄毅不可能在這裡,他還是下意識把臉捂進手掌裡,顫著聲說:“彆靠近我!”

隨即他真的感覺身後有什麼離開,可他已經不想再去確認了,全程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什麼也不要想,弄乾淨後目不斜視地出了浴室。

走出浴室的瞬間,梁洌有強烈的被窺視感,後悔沒把睡衣拿進浴室,可想到什麼都做過了,看不看有什麼區彆!

確實是這樣,不過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得嚴嚴實實,才發現他之前穿的睡衣整整齊齊疊在床頭。

他盯著看了片刻,兩根手指拎起來扔進了垃圾桶,再一腳把垃圾桶踹出去。

外麵天已經開始亮了,他一刻也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乾脆帶著車鑰匙出門。

樓道裡的空氣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但走出門的瞬間,梁洌仿佛虎口逃生,長長地出了口氣。

他在電梯裡如同鏡子的金屬壁裡,看到自己與平常沒什麼區彆,才仿佛真正地清醒過來,又深吸了一口氣。

這會兒警車和救護車都走了,但梁洌想起來,沒直接去車庫,而是按了一樓。

現場還留有人,看到一個民警正好認識,他過去問:“出什麼事了?”

“梁隊?你家住這兒?”

民警驚訝地打量著他問:“你沒事吧?”

梁洌有一瞬間覺得是不是對方看出了什麼,下意識摸了下脖子,那個怪物大概是怕把他勒死,他的脖子沒留下什麼痕跡,但有褚玄毅前一天留下的,他已經把衣領扣到最高擋住了,應該看不到才對。

民警說的完全是另一回事,“你們小區起碼有一半的人都突然……突然精神失常,剩下的一半不是神情呆滯就是過分亢奮……最詭異的、是他們全部都同時不斷重複一句話——為什麼不愛我了!”

——為什麼不愛我了。

梁洌聽到這一句,想到了昨天的同事和護士。

民警還沉浸在解釋不清的回憶裡,“我從來都不信邪,但這事真的太邪門了!”

說到這裡他又打量起梁洌,“梁隊,你真的沒事?”

梁洌向他盯來,他不知怎麼說地解釋,“我們最先過來的那批人,都受了影響,也跟著精神不正常了,你是剛回來嗎?還是在家?怎麼看起來一點事沒有?”

梁洌實在說不出他一點事沒有,也不能確定小區裡的事,會不會和那怪物有關,又有什麼關聯。

他隨即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你說小區所有人都受了影響,那是誰報的警?還叫了救護車?”

民警驀地愣住,之前一片慌亂誰也沒想到這個問題,現在他才覺出了怪異,“可能是個彆人還是正常的,所以報了警?梁隊你不是也沒事?”

這是唯一可能的解釋,但還是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半夜大家都在家裡,哪怕有部分人是正常的,也隻會報警說自己家的情況,不會知道彆人家怎麼樣。

可民警的意思明顯是知道整個小區的人都出了問題。

不過這民警也解釋不出來,梁洌沒再多問,他告彆了民警,直接去隊裡查了報警的電話。

結果查到是一個加密的號碼,什麼信息也沒查到。

夜班的同事還沒下班,看到梁洌這麼早來,好奇地問:“梁隊,你怎麼這麼早?”

“被吵醒了睡不著。”

同事立即好奇地湊過去,“你們小區出什麼事了?聽說全小區的人都進了醫院?”

畢竟在他們轄區,同事知道也不奇怪,梁洌回答不出怎麼回事,另一個同事接道:“是不是什麼傳染病?小區要被隔離了?梁隊,你沒事吧?”

梁洌還沒回話,前麵的同事又把話接過去,“我聽有附近的人說,那些被送醫院的人跟電影裡的喪屍一樣,不會是什麼末日危機吧?”

越說越離譜,梁洌終於開口,“哪來什麼喪屍,多半是什麼大範圍中毒,查清楚了會通報的。”

然而,幾天過去這件事沒有任何通報,也沒查出什麼結果,派出所那邊說交給彆的部門,但不清楚到底是哪個部門。

梁洌想到之前轉走自殺案的神秘部門,肯定也和自殺案一樣,打聽不出什麼消息。

小區裡的人倒是沒出什麼事,送到醫院打了鎮定,休息一天就出院了。

隻是出院後有一半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一半也惶惶不安,每天都有人在小區裡燒紙。

梁洌這幾天惦記的是另一件事,他在技術部要了一套專業的監控,紅外,熱成像,速度,星光,他能找到的全都給家裡裝上了。

他並不希望那個怪物再出現,但萬一出現,他一定要弄清究竟是什麼。

可是幾天下來,褚玄毅牌的預製菜吃完了,也轉完了褚玄毅給他的100萬,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發生。

梁洌開始覺得是不是他想得太多,那晚的事隻是一個意外。

又一天下班回家,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監控,確定他不在的時間家裡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可能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梁洌不自覺放鬆了警惕,睡覺時都沒有了前幾天的緊張感,沾到床很快就睡著了。

就在他睡著後,幾天沒有出現的觸感再次爬上了他的腳腕,他瞬間感覺到了,可還是如同做夢一樣睜不開眼,隻能感受著觸手沿著他的腿往上攀爬,接著他就陷進了一堆的觸手潮中,好像有無數的舌頭同時舔舐著他全身,他又聽到了那絕對不可能是人類發出的聲音。

“……想你……梁洌……好想你……我的……想和你一起……梁洌……”

梁洌從來沒有聽誰叫他的名字,會感覺這麼毛骨悚然,他強忍在不斷研磨著他身體的觸手裡,主動抓到了一條,滑膩粗糙的觸感襲在他掌心,他整條手臂的寒毛瞬時全倒豎起來,但他沒有鬆手,緊緊地掐住。

他另一隻手摸到藏在枕頭下的遙控開關,就在燈亮起來的一瞬間,他終於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