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個迷惑性問題。
斯派特嘴邊的笑容一頓，他並不打算現在就告訴麵前的精靈自己是魔界之主的事。
赫德森算出一年後本體才能出魔界, 那自然有他的原因。
他想了想反問道：“你覺得呢？”
“反正不是巡回魔族。”紀羽澄語氣發悶, 為自己之前居然相信了這麼荒謬的答案感到羞恥。
“嗯。”斯派特笑了兩聲。
他抬手指指桌上的花盆，附身在紀羽澄耳邊說道：“那是仙蒂的本命魔花, 金色**仙。”
後者咦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去看查看, 回頭看向他，驚喜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夢魔！”
這回斯派特挑了挑眉沒有搭腔, 瞬移過去把地上的背包單手撿起來跟花盆放在一起。
“這個背包很眼熟。”紀羽澄沉浸在發現斯派特的秘密，以及終於完成了小花妖的契約當中, 心情十分不錯。
他一眼認出這跟毛球給他的一樣，擺手道, “鞍具我已經有一套了, 坐騎還沒抓到合適的，不用了謝謝。”
斯派特坐在桌上, 把手搭在背包上，跟彈琴一樣在上麵輕點，“確定不看看嗎？說不定這套鞍具的顏色跟你的發色很配。”
他這麼一說還真激起紀羽澄的好奇心了。反正這魔花看上去也跟大蒜頭一樣，沒發現什麼稀罕的。
欣然接受挑戰！
剛把手伸進去，就觸到什麼圓圓滑滑的東西, 好像還有些濕涼，反正不是鞍具。
紀羽澄帶著一臉濃濃的疑惑，十分嫌棄的捏了一顆出來, 網球大小、灰白色的、上麵有蛛網似的血紅。
“這該不會是什麼蛋吧？”
斯派特搖搖頭, 扶著他的手, 轉到眼另一麵。
看見彩色虹膜的時候紀羽澄愣住，隨即想到可能的答案，驚喜的問道：“惡魔眼珠？”
看見斯派特點頭後他高興壞了，打開背包數了一下，裡麵足足裝了十九顆！
一片小花妖的花瓣等於半顆惡魔眼珠等於九千金，這麼多眼珠，他這是發了啊！
“哎，不對！”紀羽澄又埋首開始點數，點了一遍又一遍。
斯派特等的不耐煩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身邊：“就是十九顆。”
紀羽澄投過來一個複雜的眼神，放棄掙紮憤憤道：“眼睛明明都是一對，為什麼會是單數？”
“嗯……魔族有獨眼的和多眼的，這個不重要。”
斯派特用尾巴在紀羽澄小腿上磨蹭，眼神危險：“現在，我也事要求證一下。你剛才說了在一起是嗎？”
“哦！確實，我不能用我的思維去想魔物……等等，你說什麼？”
經過斯派特提醒，紀羽澄才想起來他對魔界生物的設定確實有這麼一條——身體各個部位的數量都可以隨機……
接著斯派特突然的轉折讓他臉上一熱。
支支吾吾道：“這……這才確認了一個問題，不能那麼草率吧。”
“我們對彼此了解的並不深，說不定有很多互相不能接受的缺點跟毛病……”
“有什麼問題隨你提，對於我，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斯派特身體後仰，雙手撐在桌上，尾巴不停的在精靈身上遊曳。
他發現羽澄沒有拒絕他的輕撫。
突然福至心靈，他眯起眼睛。
低頭在精靈耳畔耳語道：“如果是對我的身體有問題，我可以馬上脫給你看。”
紀羽澄腦子裡一團亂，愣在原地，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穩穩心神坦白道：“不是這個。我沒有戀愛經驗，不知道怎麼維持這種關係。”
“我也沒有戀愛經驗，也沒有跟人在一起過，他們都配不上我。”斯派特倒是很無所謂。
尾巴一勾，把紀羽澄拉到自己這邊抱緊，把頭埋在他的頸窩。
在羽澄看不見的角度用口型說道：我一直在等你。
被人抱在懷裡的感覺很好，但紀羽澄卻沒辦法全身心投入進去，享受這個懷抱。
他在心裡飛快的思考接下來怎麼辦。
在他們的關係裡，他總是在等待、總是很被動，誰知道下一次斯派特會不會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
而且仔細想想他對這個惡魔真的不甚了解。
片刻時間過去，他心裡有了主意，在斯派特懷裡亂動：“斯派特，放開我。我們擬定一個戀愛契約吧。”
魔王大人縱橫魔界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過有這種契約。
他剛才都衝動的下定決心，如果紀羽澄要跟他簽訂共生契約，那他也認了，把魔界分他一半。
結果……戀愛契約？那是什麼。
紀羽澄睜開雙眼，十分虔誠的開口：“這個契約的內容是：等我們對彼此都很了解，確定能永遠相守之後再在一起。否則這段感情就不要開始。”
“精靈的一生很長，惡魔也是。說實話我是很保守的人，我隻能接受一步一步來的保守感情。我很喜歡你，但現在太早了。”
“我現在最想做的是把精靈國建設起來，讓我的同族能夠擁有很好的生活質量，其他的都是泡影。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聽完他的講述，斯派特抽了抽嘴角。
他甚至頭腦一熱想直接告訴紀羽澄自己一直在等他，告訴他一切。
原來他在坐上魔王之位那天，做了個冗長的夢。
夢見跟紀羽澄長得一樣的人在一步步構建這個世界，創造各種生靈，包括他都是這個人手下的造物。
從那一刻他就對這個人充滿感激。
後來這個人卻過勞死了。
死後這個人沒有消失，而是進入了這個世界，成為了一隻新生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