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之前是怎麼養的?!】
Q版客服嗑瓜子,隨口道:【她親姐被組織用來威脅她學各種東西,小朋友心態不行快自閉了,不好好吃飯睡覺唄。】
“……”千代穀早織一時無言。
其實從某些方麵來看,宮野誌保的經曆跟她差不多,幼時家破人亡,罪魁禍首都是組織。
但她有著外掛能提早掙脫出來,宮野誌保卻因為父母的重要性和自身的聰穎被扣留在組織、強行為組織效力,還要擔驚受怕自己姐姐被威脅,小小年紀就承受了她不該承受的壓力。
再想想沒人性的組織估計也不會給宮野誌保什麼心理輔導和細心照顧,十一歲才長這麼點大也太正常了。
“若用年齡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組織代號成員也不過如此。”雪莉開口說著,她努力壓下聲音中的顫抖,冷淡地道,“我有實力站在這裡,你有意見可以去找BOSS提。”
聽到她提BOSS,貝爾摩德周身的氣勢更冰冷了,若有若無的殺氣溢出,彌漫在空間裡。
這話就不像是孩子說出來的,千代穀早織看著雪莉糾結地抓著自己袖口的布料,大抵明白她想立住自己的威懾、不被人看輕的想法.
但這對貝爾摩德來說,似乎隻有反作用。
“找BOSS提?”貝爾摩德換了條腿翹著,她朝雪莉勾了勾手,示意她過來,吟吟笑著,“看來你是不認識我?”
“你是貝爾摩德。”雪莉踟躇了一下,還是選擇往前走了兩步,她抿著唇道,“我知道你,看過你的基礎資料。”
“看得懂嗎?”
雪莉遲疑點頭。
到此時的交流,都勉強算得上平靜,但下一刻,如同夏日的暴雨,在一聲雷響後陡然降臨,不給人任何反應機會。
當雪莉靠近到她身側時,貝爾摩德猝不及防地伸出手,直接卡住了雪莉的下巴,那修了美甲的精致指甲死死抵住女孩的臉頰,鋒利的邊緣仿佛隨時都會劃出鮮血。
水本結花手一抖,拿在手中的本子“啪嗒”落在地上,資料開合,露出一大串旁人看不懂的鮮紅的數值。
“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
貝爾摩德綠色的眼眸閃爍著洶湧的殺意,語氣陰冷,像是匍匐著的毒蛇吐信:“雪莉,宮野家的孩子對吧?你跟你父母長得可真像,現在看來——能力也很像。”
“你怎麼敢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
雪莉那張本就缺乏血色的臉此刻更是慘若白紙,她嘴唇微顫,想要開口求救,卻在這冰冷的研究所找不到可以呼救的人選。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大睜著,像是在殺氣下步步破碎的冰層,藏不住的惶恐滿溢其中。
年幼的小獸在茫然不知的情況下踩進了天敵的陷阱,卻因失去了父母的庇護,連哀鳴都無人接收,她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了將她帶進來的研究人員,試圖求救。
“貝爾摩德!”水本結花下意識喊了一句,但看著金發女郎眼中真切的殺意,她嘴唇囁嚅,半晌也吐不出接下來的話。
茶發女孩的麵上顯露出明顯的無助和絕望。
這個穿著白衣、還有著鮮活人氣的研究員都幫不上任何忙,她難道還能指望這看著就像是黑色魔鬼的同謀,給予她一絲絲憐憫嗎?
貝爾摩德感受著手下的顫抖,那跳動著的脈搏底下血液汩汩湧流,鮮活且明亮。
宮野家的血脈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冷淡驕傲著一張臉,絲毫不知道她所做的實驗是用於複蘇魔鬼的恐怖祭品。
她下意識收緊了手指。
下一刻——
“啪!”
清脆的響聲傳到眾人耳際,打破了這片足以讓人窒息的緊繃氣氛。
貝爾摩德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抹紅痕,神索冰冷的手附於其上,不容置疑地鉗住了她的手指。
年幼的孩子像是被風刮走的落葉,有些踉蹌地撤了兩步,接著被一股輕柔的力道撥回,徑直劃到一個更加冰冷的懷抱裡。
女人垂下的長發此刻卻像是極佳的遮擋物,恰巧遮住了雪莉驚惶的視線,她下意識收緊了手指,抓住了女人外套,不理智地把自己埋在了沒有多少溫度的臂彎裡。
淺淡的藥香縈繞在鼻尖,構成了格外安寧的避灣港。
神索一手攬著女孩,另一隻手靜靜地搭在貝爾摩德的手腕上,隨著動作微微滑落的墨鏡卡在鼻梁上,將藏於其後的眼睛暴露出來。
但那濃密的眼睫及時遮住了其中的情緒,留給貝爾摩德的隻是近乎於無的冷淡。
“有代號的組織成員間禁止內鬥,除非你有BOSS授予的特權。”神索道,“你如果想動她,可以先去打個電話,師姐。”
“我相信BOSS對你的寵愛,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貝爾摩德定定地看了她幾眼,短暫幾秒內便收斂了全部的情緒,重新露出了笑容,一如組織裡從不誇大的千麵魔女的稱號。
她對神索後半句近乎是挑釁的嘲諷並不敏感,接受了洗腦的倒黴鬼對BOSS的情感自然是混雜多樣的,但前麵那句“師姐”,反倒令貝爾摩德的情緒有了波動。
“難得聽師妹叫我一聲師姐呢。”她冷笑著道,“我勸你收收你可憐的善心,彆把宮野家的孩子當作普通的小孩,不然你之後怕是死都隻能死在實驗台上!”
“那是之後的事情。”神索無動於衷地道,“你想挑事惹BOSS生氣,彆帶上我。”
貝爾摩德的臉色扭曲了一瞬,她有一瞬間想將曾經宮野夫婦做的事情說出來,後又想神索與她的情況到底是不同的。
她們的痛苦在大部分的情況下是可以相通,但之後會造就的結局卻又全然不同。
貝爾摩德所參與的“銀色子彈”實驗資料齊全,雖然副作用大,但隻要有足夠的數據支撐,更加全備的成果也隻是時間問題,她所做的隻需要等待,以及接受等待中的痛苦。
而神索不一樣,她一開始服用的藥物本在組織就找不到任何資料,哪怕已經進行了三四年都研究,進展也非常緩慢,儘管現在看著安然無恙,誰也不知道她會死在哪一天。
總歸比貝爾摩德死的早。
“希望你能一直這麼護著。”她聲音透露著陰冷,“神索,我由衷期待著你的未來。”
“交接應該不急於一時。”神索壓根忽視了她這句稱得上是威脅的話,對水本結花說,“她的體檢交給你了。”
沒等幾人說話,神索乾脆地抱著女孩起身,轉頭離開還順手關上了門。
還以為下班在即的水本結花:“……”
想等神索走後再收拾雪莉的貝爾摩德:“……”
前者欲哭無淚地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本子,咽了咽口水,試探著道:“那個……貝爾摩德,加快速度的話,晚飯其實還可能趕上的?”
貝爾摩德:“嗬嗬。”
·········
門外。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雪莉顫抖的聲音響起,細若蚊蚋。
“秘密。”
女人步履沒有停頓,依舊不緊不慢地朝外走去,空曠的走廊上隻能聽見節奏感極強的敲擊聲。
雪莉原本惶恐的心情在這一聲聲中漸漸變得平靜,她微微仰頭,隻能看見神索白皙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
她唯一沒有求助的人卻在最後一刻幫助了她,甚至直接跟備受BOSS寵愛的貝爾摩德對上。
雪莉雖然不知道貝爾摩德對她的仇恨具體來源哪裡,但她知道自己所學的知識、所做的實驗,無疑是會給人帶來痛苦的存在。
而神索看上去好像並不怪她。
又或者說,如果怪她,想要帶她出去,然後把她丟在路邊,雪莉也覺得這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於是她隻是靜靜地靠在神索的胸前,聽著那一聲聲心跳,將或悲或喜的期待心情壓抑在心底。
……
離開研究所的走廊並不長,但千代穀早織卻希望它最好不要走到儘頭。
她剛才隻想著氣一波貝爾摩德順便小心眼坑一坑八卦她的水本結花,這才順手將雪莉拎了出來。
但現在……
低頭看著自己懷裡惴惴不安還繃著小臉的茶發女孩,千代穀早織陷入了這幾年來的頭一次手足無措的茫然。
她嘴裡說著是“秘密”,但這秘密她本人也不知道啊!
救,救命!
這小孩她到底要怎麼辦?
對付黑羽快鬥那皮小子的招數,似乎完全派不上用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