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身體還沒有累,她又把床上三件套翻出來洗乾淨,將被子全都拿出去曬著。冬日將臨,提前將被子曬好也方便冬天的時候蓋。
正曬著呢,放在衛衣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阮白把手機拿出來,一見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眉頭便狠狠一皺。
對於許多人來說,爸爸這個詞總是代表著溫暖和愛,但對阮白來說,隻有噩夢。
她望著手機歎了口氣,猶豫再三,還是關掉了心有靈犀,接通了電話。
“喂?”手機對麵,一道粗啞的男聲傳來:“阮白,你在乾嘛?”
阮白沒什麼耐心和他說話,直接道:“有什麼事就說。”
阮父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阮白說話會這麼直白。他聽著有些不高興,語氣也變得嘲諷:“喲,你真的是人長大了翅膀變硬了,跟父母說話都這麼不耐煩了是嗎?爸爸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了?”
“哼,”阮白冷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她自小就知道,她的父母很虛偽。因為是重組家庭,關係敏感,後媽就特彆注重他們一家在外人眼裡的樣子。
後媽喜歡裝,裝出家庭和睦,後媽勝似親媽的樣子。阮白沒辦法,隻能乖乖配合。哪怕背地裡,她遭了後媽很多算計和苛待,她也隻能聽話的跟著裝。
因為家裡是後媽說了算,阮白要想有書讀,就隻有委曲求全一條路。
她在後媽的強勢之下,忍氣吞聲了許多年。她原本想著獨立了就默默疏遠,不用將關係鬨那麼僵的。但確診癌症讓她徹底轉變了心態。
她變得有些破罐子破摔,前不久和家裡大吵了一架,把所有的醜事都擺到了明麵上來,完全撕破臉。
可這個家不放過她,隔三差五的就會打電話來,不是要錢就是要東西,完全不管她現在還是一個沒有工作的人。
“爸。”她輕輕咬著唇角,按捺著煩躁的心再次說:“跟我就不用玩兒那套了,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挺忙的。”
“你——”阮父語塞了一瞬,但隨後便不出意外的說出那句話:“你妹妹要上輔導班,沒有錢,你給我打點錢過來,三千。”
“沒有。”阮白言簡意賅。
“沒有?”阮父不信:“你都畢業好幾個月了,早就有工作掙錢了,怎麼會沒有呢?你是不是不想拿。”
阮白毫不遮掩:“我確實不想拿,也確實沒有。我小時候都沒有輔導班上,阮靈又憑什麼?還要我拿錢,做夢吧你們。”
阮父:“你現在……”
阮白冷漠的打斷他:“我就一句話,我既沒有工作也沒有錢,屁也拿不出來。你們要是不滿意,就報警抓我吧。”
說完,乾淨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按理說阮靈是阮白的妹妹,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但也有著血緣關係,她本不該如此無情。但無奈阮靈已經被後媽給慣壞了,不僅當麵對她罵臟話,比如“婊子”“賤人”,還添油加醋的挑撥她和阮父的關係,企圖獨占阮父那聊勝於無的父愛。
對於這種壞心眼子的妹妹,阮白覺得自己不用再給臉了。索性一棍子打死,全都當做孽障來處理。
處理好自己的心情,又將被子曬好,門那邊的沈鶴便出門了。
阮白拿起坐墊和電腦,坐到門口去默默陪著沈鶴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