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開門:“二姐,當然能進。”
蘇意柔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一張臉似水般乾淨。她溫柔笑著走進屋來,柔和的目光放在沈鶴的身上:“阿鶴,方才小豪他,沒有給你找麻煩吧?”
沈鶴搖了搖頭:“沒有找麻煩,二姐放心。”
蘇意柔鬆了口氣,麵上卻浮現憂愁。
“小豪這孩子,自小就被慣壞了。他生下來時先天不足,養了好幾年身體才好轉,又是家裡最小的一個,什麼都不用操心。家裡誰都疼他,這才讓他長成如今這混樣。”
沈鶴十分理解:“小豪年紀小,頑皮一些也是正常,隻是……”
蘇意柔:“隻是什麼?”
沈鶴想了想,還是將蘇建豪賭錢的事情如實說了。
蘇意柔聽完,瞬間氣不打一處來,一個衝動就要拎著棍子去收拾蘇建豪,幸好被沈鶴攔住了。
“二姐,你先消消氣,夜深了,爹娘和大哥皆已睡下,不宜將他們突然吵醒。”
蘇意柔單手叉腰,眨眼間就從那個溫柔二姐,變成了暴躁大姐:“那我就安安靜靜的收拾他!個混小子,畜生!竟然敢去賭錢!看我不把他屁股打成十八瓣!”
沈鶴拽著她的手臂,勸她:“二姐莫急,此事嚴重,需要和大哥、爹娘商量過後再做處罰。賭錢五十文我這兩日也掙夠了,就從我給你的錢裡麵拿,倒是不用擔心。但這事必須好好處理,不能讓小豪養成這種爛賭的性子,免得日後教不回來。”
蘇意柔氣得喘息不勻,卻也知道沈鶴說的有道理,隻是,她覺得有些對不起沈鶴。
“阿鶴,你賣字畫賺錢賺得辛苦,好不容易才攢了這幾十文,卻都要給小豪還賭錢,二姐真的是慚愧。”
沈鶴卻並不在意這幾十文:“二姐,錢賺來就是給人花的,沒了再掙就是了。重要的是,要把小豪掰回正途來。”
蘇意柔連連點頭,沒再說什麼呢,隻有抓著沈鶴手臂的手越來越緊。
他們蘇家雖然人丁多,但能掙錢就隻有那幾個。爹娘要打理田地,顧著一家人的吃喝,蘇建安要打柴、采藥,換些銀錢供家裡使用,蘇意柔則是照看家裡,負責家裡的一切家務活,以及一日三餐。
蘇建豪不懂事,一點忙也幫不上,還慣會往家裡找麻煩。
一家人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又因為爹娘身體不好常常入不敷出。
是沈鶴回來以後,賣字畫往家裡拿錢拿肉,才讓他們的生活短暫的好了起來。可現在,這些錢沈鶴自己都沒有用上,就全給蘇建豪擦屁股了。
蘇意柔心裡當真是過意不去。
沈鶴安撫了她好一陣,才說服她回去休息,明日再操心這事。
阮白看時間不早,便沒有繼續打擾沈鶴,和沈鶴打了個招呼就回到門口坐下,靜靜地陪著他。
沈鶴畫得認真,沒多久就將手上的那幅完成了。
阮白以為沈鶴還要忙,正打算從冰箱裡拿一瓶功能飲料出來給他提醒,就見他收拾了紙筆,給狐仙靈牌上香後,就上床休息了。
時間剛過九點,阮白有些驚奇:“今日這麼早就休息了嗎?”
沈鶴笑著:“是呀,我今夜覺得特彆困,就想睡得早點。狐仙娘娘今日辛苦了,也早些歇息吧。”
阮白“哦”了一聲,一邊釋放那三點可憐巴巴的供奉值,一邊起身回屋,隻留下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晚安。”
沈鶴心中泛暖,柔聲回應:“狐仙娘娘,晚安。”
翌日,雞還沒有叫,沈鶴就摸索著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