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從未見過沈謙這樣的眼神,帶著怨與憐惜。
“三老爺……”
沈謙已從半刻的恍惚中回過神來,神色平靜落到清朗的夜色中,以輕咳打斷她的欲言又止,道:“你那日回娘家,嫡母可有為難你?”
窈娘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她還不知如何開口孟彥的事,卻聽沈謙道:“你兄長在戶部當值,莫不是因此要你為難了?”
“瞞不過三老爺,母親確實要我在大少爺麵前提一提此事。”窈娘心虛道。
“好,我應下了。”
夜風穿堂,桌案上紙張颯颯作響,窈娘又說了道謝的話,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沈謙貪戀那抹梔香,卻不得不道:“夜深了,回去吧。”
燈籠照著人影落在青石板上,漸長漸短,他從來都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沈循昨夜被罰,心裡卻惦記著從魏思源那裡套來的話,兩人在酒樓吃過飯將再敘的日子一定,魏思源就笑著告辭道:“料想沈兄今日是不方便去醉月樓的,微雨娘子的好酒就由我替你喝了。”
沈循笑著輕啄一口花雕,隻覺渾身通泰,得意道:“隻要魏兄幫我把這線牽上了,莫說微雨,就算是玉京十八樓館的頭牌,我都給你請過來。”
兩人相視而笑,其中深意不言而喻,魏思源拍胸脯道:“你放心,我明日就先去幫你拜會說情。”
得了準話,沈循心中的石頭也算落了地,昨夜未在窈娘那裡吃到甜頭,他自然是惦記著,今夜回府就推開了東跨院的房門。
窈娘剛從佛堂回屋,正梳洗更衣與鴛兒說著明日出府的事,見門被沈循推開臉上的笑意再無跡可尋。
沈循大步朝她走來,窈娘忙屏吸側過身子將酒氣躲過:“大少爺安。”
“給爺寬衣。”沈循今日多喝了兩杯,如今頭正發著暈,不耐地舉著雙臂等著窈娘伺候。
“是。”
窈娘上前與鴛兒兩人將他的腰帶解下,就見沈循扯了外袍的盤扣,眉宇掃過示意為他脫下。
鴛兒見窈娘臉色蒼白,伸手替她將沈循的衣裳脫下掛在一旁。
“不長眼的東西,爺的衣裳輪得到你來脫?”沈循說罷手一揮就要她退下。
窈娘見她躊躇不安,使眼色道:“你回房休息吧。”
屋裡隻剩兩人,沈循坐在繡榻上冷哼道:“你對下人倒是好。”
“夫人院裡的人,自然要好好對待。”窈娘垂眸站在他身旁,不近不遠恰好聞不到太重的酒味。
沈循看得出她這番動作的緣故,不悅地將窈娘扯到自己腿上坐著,一手握住軟腰一手勾著下頜摩挲,道:“怎得過了快一年,你絲毫沒有長進。”
這話的意思是說她不夠嬌媚,不討人歡心,窈娘膽怯細聲道:“妾愚鈍。”
沈循將勾在她下頜的手漸漸往下劃,直到觸碰到她胸前的衣帶時,身上坐著的人已抖得不成樣子。
“難不成爺答應了不動你,你就不知道主動些彌補對爺的虧欠?”
沈循說罷就要將頭埋進她的懷中,窈娘忙往他的膝蓋上挪了挪,隻聽他“嘶”得一聲而後將窈娘往後一丟,道:“膝蓋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