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照得院中草木透亮,沾染上的寒露也掛在上麵似欲滴模樣。窈娘躺在床上,緊緊握住被褥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許多。
夢裡沈謙低頭十分耐心輕吻她的臉頰,而後一路到了耳邊,蠱惑般道:“原來你與我一樣的難受。”
窈娘渾身膽顫,卻不敢動作,臉上早已緋紅,道:“三老爺……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你我……”
往日若是勉強算得上不知者無罪,今日這般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沈謙看著她的雙眸,呼之欲出的情欲漸漸收斂:“好,我不勉強你。”
不知為何,窈娘的心裡生出淡淡失落,她明明也是想與他碰觸一起的。
“我……妾與三老爺雲泥之彆……”窈娘低頭彆過眼不敢對視他的雙眸。隻是那殘餘的悸動騙不了她本能的反應,也讓她解釋不清自己的所為。
沈謙因她突然的動作眉宇輕動,悶哼道:“我明日就寫信回來說清楚,直到你與離開沈循之前,我都不會娶妻。”
窈娘從未想過能聽的他保證什麼,隻是耳朵裡傳來這話時,到底驚心了些。
她的身份始終給他蒙羞,今後若在一起,豈非讓他難堪……
窗戶緊閉,燭火昏暗,燈芯燃得熱烈,沈謙輕輕挑動芯蕊,屋裡愈發炙熱明亮了些。
屋簷下兩縷雨鏈在風中碰撞,發出鈴鐺清脆的響聲,分明沒有風吹進來,床帳帷幔裡的青白卻翻落了出來。
窈娘依偎在他的臂彎之中,那裡是帶著梔香甜膩的滋味,無時無刻都讓他思之如狂。
沈謙方才平靜的呼吸又被那馥鬱花香撩撥,胸腔起伏跌宕,頓生無限躁意。
若說往日的親近是假借夢中行事,如今卻大有不同,沈謙感受的真切,窈娘分明是在克製。
即使她唇瓣之中流出低吟,可四肢舉動依舊是被動的,帶著一些微不可查的退意。
窈娘的眼淚如潮,連燭火也看得不忍,無風自搖曳,不敢再看這場悸動。
就在蜜桃將熟之時,窈娘卻聽得一聲聲喚她的聲音,不耐睜開眼看去,是鶯兒關切的目光。
“小娘可算是醒了!”鶯兒又驚又喜道。
窈娘緊緊捏著被褥,慌忙兩腿交纏問道:“可是有何事?”
見她懵懂,鶯兒隻當她是睡久了才如此,擔心道:“今日惠小姐百日,小娘難道忘了不曾。”
王氏是重視自己兒子的骨血的,惠姐兒雖說是女子,但該有的體麵自然也不能短了去。
窈娘轉頭看著窗欞外的天色,掌心有些發汗,正色道:“昨夜睡得有些發熱,我想先沐浴了再去正房。”
窈娘難得白日沐浴,鶯兒不敢不從,端了杯香茶放在床頭道:“小娘且先準備著,奴婢這就去提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