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知道她的意思,也感激她為自己考量,隻是這其中的事情錯綜複雜,鴛兒單純性子直,她也不好多解釋什麼。
“傻鴛兒,這世上若是不想被人欺負,就要讓自己更無畏,不給彆人欺負你的機會。”
鴛兒不解,若是真如窈娘所說,為何窈娘還會被少夫人欺負。這話她也有分寸,並未問出口。
窈娘看著她似懂非懂的點頭,笑了笑:“罷了,你今後總會明白的。”
主仆兩人說過了話,鴛兒就去外間榻上歇息去了。外頭天寒地凍的,炭火也是定了量,兩人索性就這樣將就了兩日。
沈謙留了曾寂在內閣與自己一處,雖說他知道曾寂與窈娘曾經差點就成婚了,可曾寂的才能的確過人,他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擊報複人的。
“不知次輔大人有何吩咐?”曾寂看著眼前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子,心中仍是敬畏。
沈謙示意他坐到一旁,將那封奏疏遞給他:“你來看看,可需要添減。”
曾寂看著沈謙的表情並非作假,忙小心接過,仔細品讀其中的道理,待到一刻鐘後才道:“大人為民之心,令人敬佩。”
華蓋殿裡無聲,即使是值夜的學士也隻是在自己的位置小心做事。
沈謙搖了搖頭,道:“民之艱難我是知道的,隻是若想真如心中期盼那般,必然非一日之功。你年輕且又有才乾,入閣議政是早晚的事,我隻期望你常懷今日之心,勿忘年少之誌。”
曾寂心驚,明明隻比自己長幾歲的年紀,可沈謙這話說的老成,就像是經曆滄桑人世後對晚輩的囑托,他不敢多想,作揖道:“多謝大人教誨,下官謹記。”
沈謙有心教他,一早也讓他看過前朝的政令,此刻考教曾寂倒是未讓人失望。待到夜深人定,走出皇城時,才問道:“你家中可有給你議親?”
曾寂愣了愣,腦海裡浮現窈娘的身影來,沈謙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聽聞都察院岑大人有意讓你做女婿?”
“是,下官不敢隱瞞大人。”曾寂答道:“隻是岑大人是左督禦史,下官不過是翰林修撰,實在是不敢高攀。”
夜風吹得人心中反而明亮,沈謙話裡有話:“身份門第皆是次要,兩情相悅才是最要緊,岑家小娘子並非矯揉造作的,與你的性子倒是合得來。”
正好這話說在兩人分彆時,沈謙要往燈籠巷走去,而他家中的車夫也在城外牆角等著他。
回去的路上,曾寂將沈謙的話反複思量,直到三更才勉強入睡。
這廂沈謙整理妥當才躺在床上入睡,窈娘夢裡本無夢,卻在混沌之間落到了熟悉的氣息中,她即使不轉頭看去,也知道這懷抱是誰。
隻是後背被他的手指劃過,頓覺一陣酥麻,連雙腿也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