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可此刻青鬆並不在院裡,窈娘麵色一凜,壓低了腳步聲,往門口走去。
“老夫人過來了,還請開門。”
聽到外頭傳來陳嬤嬤的聲音,窈娘轉過身就朝屋裡走去,還將屋窗緊閉,半點也不想聽沈老夫人說那些她不喜歡聽的話。
不外乎是知道自己住在沈謙這裡,就坐實了兩人的關係,這才急匆匆來警告自己,勸她識時務罷了。
窈娘並非是不識禮數之人,隻是她如今既脫離了孟家,也掙脫了沈家,再不願受什麼啞巴氣,再也不想裝了。
一來此時不想被這事煩心,二來她覺得即使要罵她,也要當著沈謙的麵罵,男歡女愛之事,並非女子一人就能左右,那憑什麼要她來擔著罵名。
沈老夫人見無人應門,心頭的氣未發作出去,怒道:“去皇城通報,讓沈謙給我回來!”
她隻是這樣發怒,可底下的人誰又敢真跑去皇城通報,誰不知道沈謙最在意的就是軍國大事。
隨著日頭落下,窈娘心裡也漸漸明朗,她眼下必須先將殺母之仇了結,才能將著眼其他事。
而這一些,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需要沈謙。
玉福宮裡,弘德看著沈謙進來,想起皇後昨夜說的話來。
沈謙是拜相之才,若能儘心儘力輔佐自己,朝野上下必定海晏河清。可若他將來有了異心,對自己不再忠心,也必將是心頭大患。
皇後這話一出,弘德當場就告誡她,後宮不可乾政。可後來一想,她這話是有幾分道理的,雖說皇後這人,看似說一其實在說二,她無非是想要自己賜婚沈謙與她胞妹,可偏偏說這樣的掛讓自己如鯁在喉。
弘德緩緩道:“聽說郭俊臣家裡的妾室懷孕了,他與卿似乎是同年?”
沈謙答道:“是,臣年長郭大人半月。”
“朕聽皇後說,承恩公府的二小姐對你倒是專情。女兒家的年歲可等不起,卿若真不考慮她,還是要早些說清楚,斬斷這情絲,否則朕這耳朵也是受不住皇後嘮叨。”弘德打趣道。
雖說這是鄔若蘭一廂情願的事,沈謙從來不理會,更何談要與她有什麼說清楚的話。
可弘德既然這樣說,沈謙隻能頷首道:“是,臣遵旨。”
“人就在宮裡,皇後特意騰了後頭的披香閣出來,四下都派了人手把著,你說話也方便。”
沈謙知道皇後並非單純撮合自己與鄔若蘭,這事與土改之政有牽扯,不過是想讓自己與世族更靠攏些。
毓秀宮卻是另一番場景,鄔若蘭早就進了宮,見門外小黃門進來傳話,一顆心也吊起來懸上。
待看到皇後眉開眼笑點了點頭,朱唇也忍不住往上勾起,雙頰緋紅一片。
“既如此,還不快去。”
鄔若蘭少女懷春,心口像是揣了兔子,這模樣嬌羞又動人,皇後拉著鄔若蘭的手笑道:“我妹妹才貌雙絕,不信他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