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指教,”雖然不知道這個世子是什麼身份,但王畫卻看出來這個世子身份高貴不說,看上去也讓人覺得十分睿智。
作為一個世子,他不會與一個商人勾結起來,謀奪自己這個漆奩的,也不值得。
王畫就聽他說道:“其實不難,隻要閣下用筆寫幾個字,與奩盒上的字跡對照一下,就可以辨認出來。”
“行,”王畫答道。
看到王畫神情冷靜,這個掌櫃心中有些後悔了。看來自己是真低估了人?但迫於這位王孫的壓力,不得不乖乖將紙筆拿了出來。
王畫想了想,還是用著名行草書大師傅山體寫下一道詩:
禁門宮樹月痕過,媚眼惟看宿鷺窠。
斜撥玉釵燈影畔,剔開紅焰救飛蛾。
一樣的宮詞,一樣寫宮女幽怨的題材,還有一樣的筆跡。這一下,就是這家掌櫃“正氣凜然”,將他送到官府,都不敢說不是王畫製作這個奩盒了。
這個世子看了後,再次喝了一聲彩:“好字!”。
沒有說好詩,與奩盒上的詩都是寫宮女的,這首詩描寫手法蘊意深刻,可與奩盒上那首《秋夕》相比,還是差了一段距離。
這個世子身旁的小姑娘再次拽了他一把,大約她很喜歡吧。
事實上這個世子雖然是男子,可看到這工藝,這書畫,心裡麵也十分喜歡。他向王畫問道:“閣下,可否將這個奩盒出售給某。”
王畫點了一下頭。反正都是賣,管它賣給誰。
王畫就看到他從懷裡掏出兩片金葉子,遞到王畫手上。王畫沒有掂重量,但入手也能估計出來,這兩片金葉子也有十兩開外。現在唐朝不象宋朝商業發達,金銀與銅錢兌換比例十分穩定,一兩金子兌換八兩銀子,每兩銀子價值是一貫錢左右。當然作為貴重的金屬,金銀並不能算是直接的流通貨幣。可在每個城市,都有專門兌換金銀的櫃坊和金鋪。
雖然他這幅作品很成功,但相比於這兩片金葉子,也算是物有所值了。他道了一謝,就離開了這家店鋪。
看到他走了,這個世子與他妹妹也離開了。畢竟他身份與眾不同,王畫所寫的兩道詩隻是宮詞,沒有什麼積極的意義,還沒有到讓他放下身份結交的地步。因此給了錢後,並沒有與王畫寒喧。
這是這兩個人第一次邂逅,可兩個人都忽視了對方,竟然錯遇過去。
隻是掌櫃想要打自己嘴巴。如果他提前出手,這一進一出,就是幾萬錢進賬沒有了。過了好久後,他才想起一件事,這個少年郎說是他自己製作的奩盒,那麼以後他還會有作品流傳出來。
於是他淒厲地叫了一聲:“快,快,悄悄追上那個小家夥,看他做什麼?看他住在什麼地方?”
到了下午,夥計才回來稟報。他看到王畫先到市場找了幾個木匠,訂做了三個木箱,王畫還畫了款式,但囑咐了這三個木箱隻要原木,不準這幾個木匠上任何漆料,以及作任何修飾。然後他又到了市場買一大堆東西,有金粉金膠,還有一些美麗的貝殼,以及許多漆料,還有其他的一些工具。
掌櫃聽了後,再次吩咐道:“你給我悄悄盯緊了,看他以後繼續做什麼?”
王畫沒有想到這掌店鋪居然派了人跟蹤他。他正準備製作第二件漆器,這一件漆器比第一件漆奩要龐大的多,工藝也更加複雜得多。它的名字叫——黑漆嵌螺鈿加金片奔馬圖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