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眾人有疑問。實際上陸元方才一開始,也覺得不可思議,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又說道:“這也是有原因的,有可能紮哈陵看到對方是一個少年人,沒有在意,大意失了荊州。還有一個原因,紮哈陵是馬上戰將,這種擊技之法,並不一定適用於巷戰。”
他這句話說在底子上了。沙場上的交戰與遊俠之間的戰鬥是兩樣的。沙場上作戰,更著重配合,人多場麵大,但遊俠之間的廝殺,人少,更著重於個人身手的靈活敏捷。比如一個力士,到了沙場上也許很快出人頭地。但成了遊俠之間的爭鬥,隻有兩個人,或者隻有幾個人,對方可以不同你正麵作戰,利用靈巧的身手閃躲,或者象王畫在邙子巷一戰那樣,利用地形,最後力小的一方還成了勝利者。
就象遊俠個人的武力值那是不容懷疑的。可將他們組織起來,形成一支軍隊,也許還戰不過一群訓練有素的農夫軍。這就是團體作戰與個體作戰的不同之處。
雖然陸元方這樣一解釋,王畫這一次交手的神奇減弱了幾份。可還是讓人感到驚奇。
要知道王畫才多點大?他還擁有無限的上升空間。主要他文才甚至比武力更出眾。唐朝的天才不少,如在文才上王畫也未必比得上太原王家那個王勃,如在武力上,他更比不上白衣出身的薛仁貴。但這點大文武兼備,那就很難得了。
當然,這還不是作為前程的所有條件。在出身上,王畫欠缺了許多。可現在不同,先是狄相公推舉,然後張氏兄弟請他赴宴,因為寶林齋的事,似乎隱隱與皇太子又沾了邊。雖然與太原王,滎陽鄭產生了恩怨。可如果這三大勢力力保,不要說太原王,就是七姓十家全部反對王畫,王畫也會青雲直上。
當然這也是不可能的。在王畫沒有明確投向那一方之前,都在觀望他的動向。如果他明確地投向了某一方,另兩方也不會對他保舉。不過有一點無容置疑,就是這個少年似乎有著無限發展的空間。
聽了陸元方的稟報。武則天心中更有底了。她得到王畫的資料比陸元方更多,知道這個王畫因為家庭貧困,在八九歲時就上山打獵。還跟了那個叫青山溝裡第一勇士孔黑子後麵,似乎在學藝。孔黑子是一個逃戶,武則天同樣也知道了,當然她也犯不著親自下旨去捕獲一名逃戶。王畫的武藝也許就是這幾年得來的吧。
因此她反而不覺得神奇,隻能說是這個王畫誌向好,天賦高。
她轉過頭來,看著這幾個士兵,說道:“你們回去,對張明公說,讓他好好招待紮哈陵使者,這件事朕自有安排。”
幾個士兵離開後,她也沒有說出任何表態。當然了,有許多善於察顏觀色的大臣,還是從她臉上的笑意,知道她心中並沒有對王畫的行為氣憤。相反,十分高興。
知道她的心意,這些大臣也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了。
這也是武則天用人的一大弊病之處。她用人不問出處,確實提撥了許多人。可她最終用人的目的,還是順昌逆亡,也培養了一大批奴才。象狄仁傑、宋璟清流之輩如鳳毛麟角。
既然知道了寶林齋遲到的原因,那就等吧。
月亮更高了一點,雖然還沒有滿,可因為天氣好,月光明亮,在天地間灑了一層白銀。夜空裡的白雲因為稀薄,在月光的輝映下,如同嫋衾升起的爐煙。
終於密密麻麻的人群閃開了一條道路,一輛龐大的馬車,準備來講應當是一輛超長馬車,駛了過來。
王畫擦了一把汗,終於到了。他看了看前方白馬寺裡麵高大的釋迦如來舍利塔屹立在月色裡,巍峨雄壯,心裡想到。
通往白馬寺道路兩邊還有許多柏樹,在夜色裡閃著碧綠色的光芒。除了許多柏樹外,還有許多石榴樹,白馬寺所產的石榴聞名於整個唐朝,現在是七月初,依稀還可以看到一些殘花,掛在枝頭,紅色的小花以及一些紅色的小果實如同一個個小星星。
一會兒就到了白馬寺。實際上這時候速度很慢,因為兩邊湧來太多的觀眾了。至於後麵的百姓能不能看到兩件漆器的樣子,王畫很疑問。
到了白馬寺的門前,王畫正準備命令力夫將漆雕卸下來。卻看到了前麵一大群人,四周有許多羽林軍對他們保護著,不讓百姓靠近。王畫認識,武則天,還有許多大臣,以及皇室子弟,連小裹兒與那個小丫頭片子,李隆基也過來了。
王畫隻好走過去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