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個人這時都忘記了一切,一個安心地吹,一個安心地聽。雖然兩個人近乎裸身相擁,但在這一刻,兩個人都忘記了情欲似的。
悠揚的樂曲聲穿過了溫暖的房間,在這個雪天裡也洋溢著一種喜氣洋洋的味道。
賀掌櫃還在外麵提心吊膽地為他們把風,可過了一會兒,這兩個人在做什麼,吹笛子?
一曲終了,天色漸漸黯淡下去了。
李裹兒黯然神傷地下了床,重新穿好了衣服。王畫還幫她重新梳理了散亂的頭發。雖然王畫不是一個美發師,可他對美的欣賞,是無人能及的。他將她的頭發束到耳後,但沒有讓頭發束緊,稍微有一點繃散在耳朵前。李裹兒看到他居然折身為自己梳妝,咯咯地笑。一會兒她拿來銅鏡,照了一下,還真很奇怪,經王畫這一變,李裹兒似乎換了一逼模樣,在妖媚中略帶著一點兒清純成熟的感覺。
王畫讓她坐下不動,再次幫她畫眉。
其實梳妝畫眉才是閨房的真正樂趣所在,這也是一個妻子最幸福的時光。漸漸地李裹兒也體味到了這種感覺,看著王畫細心地幫她畫著眉毛,心中再次升起了感動。
畫完了眉毛,也到了離彆的時候,李裹兒站了起來,與他再次相擁,說道:“保重。”
王畫抱著她說道:“彆急,聽我為你唱首歌吧。”
說完了,他低聲哼道:“相見時難彆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聽著王畫略帶沙啞感傷的聲音,再品味著這首小詩中的含義,李裹兒再一次流下淚花。
王畫反複地唱了三遍後,才說道:“記住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永遠是我心情那個有些調皮有些善良的殿下。去吧,我送你。”
雖然這時候看到了她有些霸道的味道。但人也是會改變的,如果沒有武家兄弟的慫恿,沒有她母親橫刀奪愛,帶頭為她做一個榜樣,難道她一定是曆史上那有有野心,心腸歹毒的公主?
不管她以後會不會真的等自己,希望她看到這一段感情的份上,會想起自己做過的那些善事,也許在她胡鬨的時候會收斂一下吧。
“嗯,”李裹兒點了一下頭。
兩個人走出房間,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兩個人都打了一個寒戰。兩個人還在默默地向前走,連賀掌櫃投來古怪的眼神,都視而不見。
走出了門口,真正到了分手的時候,兩個人再次凝視了一眼,這一彆,又不知何時相見,那時候兩個人又發生了什麼變化。
王畫低聲道:“保重。”
“保重!”李裹兒應了一聲,然後轉身而去,上了轎子。
雪越下越大了,天地間一片蒼白。
這頂轎子也在一片白茫茫越行越遠,最後隻成了漫漫長街上的一個小小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