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身上隻是穿著一身粗布長衫,大約是生活艱苦,身體十分單薄。他也看著王畫,但眼睛裡沒有仇恨,相反還帶著仰慕之色,在心中他已經將王畫作為奮鬥的目標了
王畫起了憐才之意,說道:“這位兄弟,我家中還有一些本人親手撰寫的書稿以及畫稿。
如果你有興趣,等會可以到我家中挑一些回去,把玩一下
咦?鄭四郎聽了一愣,這個少年眼界很高,一般人很難入他的法眼,怎麼對自己這個同族兄弟產生了興趣?
但他沒有詢問,繼續往下介紹。當然,也不可能真的沒有畫匠出現,終於到了最後一個長者,鄭四郎介紹道:“這位是曹元廓曹大師,也是現在尚書令,師法閻尚書兄弟,工騎獵,人馬山水。”
王畫終於動容,不是官職。彆看他官職裡有一個尚方,使人聯想到尚方寶劍。其實不然,尚方令隻是為皇家專門製造器物的一個官,連玩官的資格都稱不上,就是皇家匠人的頭領吧,沒有什麼政治權利的。
但這個人確實是唐朝一個著名的畫家,在武則天的時候,鑄九鼎於洛陽,備九州山川物產,詔命元廓畫樣、鐘紹京書,時稱絕妙。他畫的《後周、北齊、梁、陳、隋、武德、貞觀、永徽等朝臣圖》、《高祖太宗諸子圖》、《秦府學士圖》小《淩煙圖》都流傳於世。雖然王畫沒有收藏過他的作品,但見過他的作品。本站新地址已更改為:剛一口陽…8。酬敬請登陸閥使!
王畫鄭重地行了一叮,大禮,說道:“見過曹尚方。”
鄭四郎得色地一笑,說道:“不知道小二郎自認為自己的畫藝可否超過曹尚方?”
王畫搖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許自己在畫法上比他知道得更多,可在畫工上,與曹元廓相比,還略略有些距離。
但這位曹大人苦著臉,這一次他受鄭家委托前來,對方也隻是一斤,布衣少年,雖然略有一點名氣,可與鄭家相比,還是象一根鴻毛一樣。但沒有想到皇帝也來了,好象還隱隱是為這個少年助威的。可他答應了鄭家,就象王畫所想,也隻是一個小官,不敢回拒了。因此形勢變得騎虎難下。
聽到鄭四郎這麼一說,他連忙搖手說道:“四郎誇獎了,我隻是略懂一些丹青,王二郎天姿妙絕,況且現在還十分年幼,假以時日,畫藝將令人不可高攀。”
這不是掃興麼?
鄭四郎瞪了他一眼,又說道:“還請各位文壇宗師出來,讓我介紹一下
這裡麵有許多官員了,鄭四郎的態度也變得恭敬起來。
走出來近十個人。
鄭四郎首先指著一個麵容清癟,道貌岸然的老者,說道:“這位是秦坷秦宗師,對《春秋》、《尚書》尤為善長,是臨淄著名經學大來”
沒有聽說過,集畫還是微微一笑,說道:“秦宗師好。”
鄭四郎又走到一位大約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麵前,說道:“這位是吳中充州兵曹張若虛張宗師。”
頓了頓又說道:“王小二郎,雖然你也作了許多驚人的詩篇,然而某問你,你的那一首詩能如張宗師作的《春江花月夜》好?”
聽到這個名字,王畫也懶得與他唧唧歪歪了。
當然,鄭四郎說得也有道理。雖然王畫抄來的《燕歌行》等詩篇,未必就比這首詩遜蕊但這是在初唐,這時候的詩風還講究綺麗的氣氛,特彆是上官儀與上官小婉的上官體,被所有民眾認可。
嚴格來說這首詩,是屬於樂府體裁裡的一種宮體詩。它始於簡文帝蕭綱做太子時,常與文人墨客在東宮相互唱和。其內容多是宮廷生活及男女私情,形式上則追求詞藻靡麗”因其流行於東宮,時稱“宮體。”但風格後來逐漸流於浮靡輕豔,成為豔情詩的代言人。這類詩歌的共同藝術特點是:注重詞藻、對偶、聲律。
但張若虛這首詩是一個例外,雖然也是宮體詩,但這首詩語言清新優美,韻律婉轉悠揚,完全洗去了宮體詩的濃脂豔粉,給人以澄澈空明、清麗自然的感覺,清末王田運評價稱“張若虛《春江花月夜》用《西州》格調,孤篇橫絕,竟為大家;李賀、商隱,抱其鮮潤;宋詞、元詩,儘其支流。”足見其非同凡響的崇高地位和悠悠不儘之深遠影響。聞一多又將它讚為“詩中的詩,頂峰的頂峰。”意思是詩中第一。
放在盛唐詩風開始改變的時候,未必會有人全部認可這首詩真的超過了《燕歌行》、《夢遊天姥山》等詩。但以現在唐人的觀念,確實張若虛這首詩還是淩駕於王畫以前抄襲的那些詩之上。
這時候王畫也顧不是那一首詩好了。
他拉著張若虛的手說道:“張先生,何至如此?”
好歹你是我心中仰慕的對象之一吧,現在也是個兵曹,怎麼與於杜兩家一樣,成了鄭家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