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餿主意(2 / 2)

玩唐 午後方晴 9109 字 10個月前

王畫也不矯情,說道:“多謝。”

薛嵩還在發傻,又跑出去,看看那支沒入樹乾的箭,回來向王畫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豐七

“什麼時候出生的?”

“九月十六。”

“正好大我十五天,得,大哥小弟以後就跟你混了。”

敢情他將進入血營當作混了,王畫還不知道,以後幾個牛人陸續到了軍營後,事情更多。他一笑說道:“跟不跟我混,不要問我,問你的父親大人,如果他同意,拿著他的書信來,血字營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著

那還談個屁,薛嵩無奈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不過今天我們也算是師兄弟見麵,我請你喝酒去。”

“那好啊”喝酒打架最喜歡了。

與老夫人告辭,老夫人隻是笑笑,這個小徒孫說到底,還是沒有死心。想將自己這個小孫子勾進血營。但她沒有吭聲。轉了幾條街,來到李紅所說的那個酒肆。

兩個人走了進去,酒肆不是很大,生意也不是很好,十幾張桌子。隻有三四張桌子有客人。不過酒肆布置得很雅淨,牆壁上拔著幾張字畫,隻是不走出自名人手跡。兩個穿著青布裙的婢女在招待客人,還有一個青衣少女坐在酒台後麵彈著古箏。

青衣少女長得很乾淨清麗。一張修長的瓜子臉兒,素麵朝天,穿著寬大的古裙,給人一種很安靜淡逸的感覺。如果這家酒肆放在江南,這樣的布置,這樣的清淡少女,生意一定會紅火的。

可這是在長安,生意最好的酒肆都是酒胡子開的。

酒胡子就是西域中亞人在長安的酒掌櫃老板。因為他們外形與中原人兩樣,深目、高鼻、多髯,所以長安人稱這類酒掌櫃為酒胡子,唐朝詩人徐黃寫的一首詩,名字就叫《酒胡子》,恰與真相似,氈裘滿領須。但不是這些酒胡子會做生意。一是西域出好酒,也就是葡菊酒,二就是胡姬。許多遷入內地的胡人女性。為了謀生,她們以賣酒為職業。由於她們生性好動活潑,一邊斟酒,一邊佐以歌舞,這讓酒客很容易陶醉其間。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儘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李白寫的。一些富裕精力充沛的少年,在玩儘興後,都喜歡跑到有胡姬的酒肆中喝酒,一是可以喝到正宗的西域美酒,二是可以看到胡姬藝伎,甚至主動與胡姬跳舞。胡姬也不會生氣。這放在有許多中原禮法存在的中原女子身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了。至少沒有胡姬那麼奔放。不但長安少年,連外來的遊客也喜歡這種氣氛。

因此,這家酒肆雖然雅致,但生意卻一直沒有紅火起來。

王畫沒有吭聲,薛嵩手一招,喝道:“來十壇酒來。”

王畫嚇了一跳,敢情這個小師弟還是一個酒桶子。十壇不多,最少也有二十多斤,就是葡萄酒,同樣有酒精度的。彆說味道好,照樣會喝醉人,而且一

打開酒,少女曲調一改,變成一首《前溪》。這是一首南朝的音樂。東晉沈充所製。隋文帝平陳。把南朝的音樂總輯,合謂之《清商樂》,又名為《清商伎》,還有《國伎》、《高麗伎》、《天塹伎》、《文康伎》、《安國伎》與《龜茲伎》合為七樂。到多才多藝的隋焰帝手中,又改成清樂、西涼、龜茲、天些、康國、疏勒、安國、高麗、禮畢九樂。唐朝又去禮畢,加高昌、造燕樂,成為十樂。但在唐朝,與現在的國人有點相似,似乎崇洋媚外,鋼琴的地位不知高於國琴的幾百倍,幾千倍。唐朝中的豐國正統音樂。幾乎都在《清商樂》裡麵,可地位在十部樂中最低,所以弄到最後,隋朝《清商樂》裡收集的樂譜幾百首,到了武則天手中時,隻剩下六十九首,到了唐末隻剩下三十二首。

現在公開彈論《清商樂》裡麵的曲子的人很少了。

但王畫聽了很喜歡。

薛篙根本不感興趣,如果不是這個牛氣的小師哥帶著他進來,象這樣的酒肆,喝酒不要錢,也不會踏入半步。他說道:“我說大哥,帶我混吧。大不了我將大伯父的那匹寶馬偷給你

薛訥的座騎偷給自己,這個大師伯還不立即找到血營與自己拚命。王畫笑了起來。他說道:“寶馬我不要了,我講一個故事給你聽

“好,是不是你們軍營奮戰的故事?”

王畫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講一個大詩人,他小時候看書看不下去。經常丟下書逃學。一天東逛西逛的。看到一個老婆婆坐在矮凳上。手裡拿著一個鐵棒子,在磨馬石磨著。他很奇怪,就問老婆婆在做什麼。老婆婆答道,我在磨針。這個人就更奇怪了,他又問,老婆婆。不對啊,針那麼而你磨的是一根大鐵棒啊。老婆就說道,是啊。我這根鐵棒是很粗,可我每天都磨啊磨的,總有一天,我會將它磨成針的。”

聽到王畫說起這個故事。那個彈妾的少女訝然地抬起頭,看了王畫

眼。

但兩個人都沒有注意。薛嵩不解地道:“這不是犯傻麼?”

這是取自李白的一個傳說,但肯定不是真的,就象愚公一樣,隻是一個寓言,當真有人這樣做,還真傻了。

那個少女在酒櫃裡答道:“這位壯士,他說的意思是讓你下功夫去琢磨,並不是讓你去磨這根針。隻要功夫下得深,連鐵棒都能磨針,況且其他的事?”

王畫抬起頭,看到這個少女衝他嫣然一笑,很是明媚的模樣。王畫拱了一下,算是招呼。

“可是還不行啊,我的父親大人。你不知道家教很嚴的”薛嵩抓耳撓腮地說道。

王畫想想也是,不然他不可能那麼晚才逃到河北去參軍。想了想。說道:“我還有一個主意,但你有可能會吃點皮肉之苦。”

“沒有事,我這皮肉很粗的。”

王畫壓低聲音說道:“真不行。這條計策,也管用。比如明天你喝醉了酒,正好碰到張控監家的奴才。他又擋了你的路,於是你一怒之下。將他揍了一頓。或者再過兩天後,又喝多了酒,遇到了相王家的奴才。再次展施一下你的威風。”

得,不說了,薛嵩樂了起來,都笑得趴在桌子起不來了。過了半天才說道:“這還真是一個好主意。”

這不是好主意,純是一個餿主意。但王畫也是為薛嵩好。如果早早將他收入血營,雖然有點生命危險。可至少不會淪落到曆史那個薛嵩的地步。

王畫心中又定了下來,最難纏的一個人搞掂了,不過他最想的一個人並不是薛嵩,那隻是為了對薛仁貴的敬仰尊重。他最想的還是那個騎白駱駐的少年,當然現在,他未必會騎白駱駝。這個少年一旦進入血營,他將會成為王畫的重點培養對象。

但這事,那個。也不能說。

“大師哥,來,我敬你為我出了一個好主意。雖然這家酒肆沒有胡姬助興,可酒還是好酒

王畫經他一提醒,他想起了李紅委托的事,正想將這個少女喊過來。門外走進來幾個大漢,有胡人。也有漢人。其中一個胡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中原人為什麼喜歡看胡舞,看看這家酒肆,多安靜,這才是喝酒的好地方。”

幾個中原人沒好答話。

這個胡人又再次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喊道:“沐小娘子,來,給我們最好的酒上來幾壇,順便上來幾個小菜。”

顯然是熟客,少女放下古箏。欠了一下身體,行了一個禮說道:“就來。

幾個大漢坐了下來,這個胡人正等著酒上來,就看到王畫背後的大弓,也就是薛老夫人送給他的那把薛仁貴以前用過的鐵臂弓,他說道:“兀那小子,你人不大,背那麼大的弓,嚇人哪。”

另一個胡人則說道:“那是假弓,真弓那個拉得動,喝酒,不要管他。”

薛嵩一聽火了。一擂桌子,說道:“你眼睛瞎啦,誰是假弓?。

媽的,竟然說我爺爺用假弓。當初怎麼射死你們這些突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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