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這近兩年來一直與李顯韋家若有若無的聯合。
到時候李旦還會承認這門親事麼?
李持盈會錯了意,還以為王畫在想前年的事,因此臉色才產生了變化。於是將頭枕在王畫大腿上。聽著屋外的殞音,說道:“二郎 給我吹一道殞曲吧。”
正好她房間裡掛著一個仕女形損,但王畫對這個陶製樂器,一直很不在行。
可因為感到有些內疚,他還是將這個殞從牆壁上取下來,吹了一曲《楚歌》。
這是一首著名的殞曲,取自楚漢爭霸時的故事,樂曲悲壯激烈。如果再配上古琴,這首樂曲表達的氛圍更加濃烈。
王畫也用豐琴彈奏過這首曲子,可是現在讓王畫用殞吹得如同鬼哭狼嚎一樣。
李持盈聽了後,終於大笑起來,笑得趴在王畫大腿上氣都沒有透過來。
王畫繃著臉說道:“不準笑。不早了,睡覺
可是他走出了房間,後麵還傳出李持盈銀鈴一般的笑聲。第二天一大早,闕特勤就動身了。都進入了九月中旬,還有數百裡的路程要趕,到了唐朝的洛陽後還要耽擱,如果大意,有可能會在冬月返回了。
王畫與豐州諸位官員再次送出了城。
隻是闕特勤聽說李雪君也要跟隨他們一道,雖然李雪君重新戴上幕羅,他還是不太明白地看了王畫一眼。
昨天武延秀看他這個冷豔逼人的美婢眼神,相信王畫也察覺到了。雖然闕特勤也知道這個出自唐朝著名道門上清派的長徒身手了得,聯合吐火羅,壓迫突騎施最後與唐朝議和。好象這個少女就在中間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可她畢竟是一個。沒有多大背景的少女,即使她那個父王與伯父,好象現在也等於廢掉了。這一行給了武延秀與她親近的機會,如果他真的動了念頭,憑借武則天對他的寵愛。向武則天討要這名婢女過來。武則天有可能真的會同意。
到時候她身手再了得,也隻好委身於武延秀。
當然,縱然再美麗,也隻是一個婢女,可王畫一慣是一個護短的人。為了結盟,他親自繞道豐州。就是因為王畫護短的性格。怕他記著血字營士兵的仇恨,特地向他解釋。
昨天他也看到了王畫眼中的怒氣。可今天怎麼變卦了?好象這與王畫一慣的風格很不相似。
他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王畫一眼,王畫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以示回答。
送走了闕特勤一行,也沒有了戰爭的威脅,王畫平時隻是練練兵,有時候還會提前回來,教導李持盈彈琴寫字,日子過得平靜得象鋪了一層薄雪的小山村。
但進入了十月,朝廷又下了一道聖旨過來。
血營重組後,大的戰役隻是平繳葛祿邏一戰,還有與突騎施伊麗水一戰,實際上後一戰規模比前一戰規模還要今年春天與突騎施在某種意義上好象擺家家,大家將棋子全放在桌麵上,看誰的贏麵大。除了伊再水一戰外,基本上沒有其他的衝突。
這兩戰大部隊是郭元振的唐軍與各部聯軍,因此血營的損耗很到現在還有近七千士兵。
這次聖旨就是裁員的,還有任命一個叫江明威的太監為監軍使。
王畫聽到這道聖旨後,感到愕然,難道老武對自己不放心,開始限製自己的權利了?
但這個公公又從袖子裡掏出一道密旨,王畫打開一看,上麵是武則天親筆書寫的,讓他借裁除士兵之即。挑出最強的士兵,借裁減之名。她將放在皇宮外拱衛皇宮安全。在信末她寫道。聯今心亂如麻,不知如何。
王畫默然,這個。監軍使一定是朝中內鬥轟轟烈烈,也將躲在外麵的自己牽連進來,加上與突厥人搭成了和議,自己血營失去了重要作用。有人乘機進諫了讒言,老武不的己才設的。
既然她知道挑選近千名強壯的士兵放在她身邊,恐怕也察覺到危機的來臨。
可不知道她能不能躲過這一劫,王畫心中默歎了一聲。
但他沒有怠慢,表麵是裁員,實際上找的儘是強兵悍將,並且將他們約出來,做了一番詳談,含糊地解釋了一下他們的重要性。
然後讓欽差帶走了。
又降了幾次大雪,黃河都結了厚厚的冰,天地間也變得一片白茫茫起來。
塞外的寒冬正式來臨了。
王畫還在繼續帶著士兵練。忽然一天李持盈的侍衛匆匆忙忙地跑到了他們的軍營,臉上都嚇白了。
王畫看到他們的臉色,就意識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果然幾個侍衛稟報道:“營督,不好了,郡主失蹤了。”
又失蹤了?王畫連忙問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上午。”
“不急,你們慢慢將前後說一遍可是王畫的臉上已經堆了幾尺厚的烏雲。
“是上午,郡主到坊市上遊玩,突然衝出了十幾匹驚馬,馬上全是胡人,給坊市造成了混亂。在混亂中我們與小郡主走散了,在坊市上找了一個時辰,也沒有找到。”幾個侍衛一邊說著。一邊臉上流著汗。
這是在邊境之地,各族人種雜居。桔況十分複雜。如果李持盈出事。他們就要倒大黴了。有一個膽小的侍衛站在哪裡,兩條腿還在發
抖。
“為什麼不報官,將城門封鎖!”王畫喝道。但沒有再嗬斥下去。當時情況來得急,這幾個侍衛很難往其他上麵想。畢竟封鎖城門是一件大事,除非是在外敵來寇時才會出現的。
王畫對莫賀乾說道:“立即集合大軍。”
“營督,你要做什麼?”莫賀乾聽了臉色也是一變,小郡主失蹤是一件大事,這時候王畫一定要冷靜,如果添亂了,後果更糟。
王畫沉著臉,喝道:“我讓人集合軍隊,你羅嗦什麼!”
莫婆乾搖了搖頭,還是等一下再勸說吧,於是下令士兵吹響了集合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