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畫則閉上眼睛,他腦子裡又開始思索起來。不過現在還不能準確猜出她這些話是真心的,而是故意試探的。
回到了玉石院,已經二更時分,王畫繼續將白亭喊到樓上侍奉,這一下子連才才趕回來的白菊都有點吃味了。
但其中的真相與滋味,也隻有白亭一人才能領會。
王畫問了玉靈與玉宣打架的原因。白亭將事情原委源源本本說了一遍,然後問道:“王大使,是不是我們誤會了,她們之間的矛盾隻是爭奪一位郎君才引起的?”
王畫眼裡也露出了一絲迷茫,難道真的是巧合?
但現在不是他猶豫思考的時候,他又喊來那晚的兩名護衛,換上了平民衣服,將繩子與撓鉤係在腰間。與夏荷院不同,玉石院後麵有十幾株樹木,還有一些小灌木,因此更好隱身,而且也是整個秋翡白玉坊的死角。
翻過院牆,後麵是一條小河流,河畔還有一些植物,同樣便於隱藏身形。隻要這個環節不出現錯誤,上了大街或者出了城外,現在無論城裡或者城外,都有許多難民,他們三個大男人,又是普通的平民裝扮,也不會引人注意。
當然,從城裡到城外,也是一個難關,必須從城牆上翻過去。這一點對於王畫也不是很難,他第一天來到滑州時,東遙西逛的,就找到了地方。還有鐵鍬等盜墓工具,王畫沒有攜帶,隨便出城到那個老鄉家悄悄借用一下。一般人家都有這些工具的。但王畫還是在腰間彆了一個撬棺材的大鑿子。
裝束完畢後,王畫又低低地做了一些吩咐,在白亭與李紅等人的注視,三個人象三隻大鳥一樣,沒入夜色裡。
直到五更天,天都要亮了,王畫才回來。但他隻帶了一個護衛回來,背上還背著一個小包袱。王畫氣喘籲籲地將包袱交給李紅,說道:“將它
李紅也知道重要性,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王畫又說了一句:“我錯了。快,跟我來。”
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樓上與樓下的人,樓上的幾名護衛與李重俊立即披上衣服,跟他下樓,連帶著樓下麵的護衛同樣開始匆匆忙忙地穿起衣服。
王畫一下子衝進玉宣睡覺的房間,還有一名丫環,與她同居一個房間。
但王畫推開門時,兩個少女全部躺在床上,床上薄薄的被單上都有著一灘水清,兩個少女眼中露出恐懼的神情,睜大眼睛,可兩個的眼珠再也不能動彈了。
又是兩條人命。
聽到動靜聲,前麵兩排房間裡的人也金部驚醒起來。
玉靈、玉珊與玉執以及幾名丫環看著玉宣的屍體,眼睛裡都露出恐懼的表情。
但其他人看著王畫,王畫既然能判斷出玉宣可能會遭到殺害,那麼一定掌握了某種規律。
王畫沒有說話,他暗中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再次借著開始明亮起來的晨光,打量著屋內的情形。屋內布置很簡單,一個衣櫃,能簡單地掛上幾件衣服,畢竟這裡不是常住的場所,所以衣櫃不大。
在衣櫃的上方還放著玉宣用的一些化裝口,如粉盒兒,首飾盒兒,以及一個明亮的銅鏡,還有一個洗臉架,上麵放著臉盆腳盆。中間還有一個香案,香案上擺著一個香爐,香爐裡麵燃燒的香煙還沒有熄滅,這也是坊內幾乎所有姑娘都在做的,為的避邪。
窗戶卻被打開了,清涼的晨風吹進來,吹得紗帳不停地飄動著,給人一種陰森的氣息。
兩個少女仰麵躺在床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肚兜兒,特彆是玉宣的婢女,一隻有嫩紅的一個小點兒,顯然才才才發育身體。
正在王畫打量時,後麵傳來一聲啼哭聲,王畫回過頭來一看,正是冉宣的另一個婢女小艾,她與玉執的一個丫環睡在另一個房間的,但也因此避過了一劫。自家小姐死了,同伴也死了,自然很傷心。王畫對李紅說道:“你將她扶到樓上休息吧。”
努了一下嘴,李紅會意。將她扶走。
王畫沉思了一會兒,接著又說道:“報官吧。”
說完回去了。
到了樓上,王畫將正在哭哭啼啼的小艾喊來,說道:“你家小娘子對你可好。”
小姑娘才十五六歲,又是傷心又是驚嚇,牙齒兒打著顫,過了好一會兒說道:“她對奴婢很好。”
“好,那麼我再問你一件事。我畫一個畫給你看,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小姑娘點著頭。
王畫讓李紅拿來紙筆,幾乎用的速寫手法將圖畫了出來,李紅驚訝地說道:“他不是郝鵬飛嗎?”
“正是此人,艾兒。你見過這個人麼?”
小姑娘幾乎也沒有辨認,就答道:“他是郝郎君,二郎,你也認識他?”
“自然認識”說到這裡,王畫幾乎咬了咬牙,忍著怒火又問道:“他與你家小娘子關係如觸”
艾兒答道:“這是春天的事,開始他在坊內認識我家小娘子,關係很好,他還答應替我家小娘子贖身,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好象一個叫香奴巴的地方。當時郝郎君是誠心誠意想替我家娘子贖身的,但這時候我家娘子說那個香奴巴很熱,不想去。要郝郎君將她帶到洛陽去。洛陽也是我家小娘子的家鄉。但郝郎君很有錢,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答應。他們好象為這件事爭吵起來,後來玉靈娘子乘虛而入。郝郎君又與她好上了,於是這件事也就淡忘下來。但我家娘子時常為這件事後悔。”
“放心,我會將你家娘子屍骸帶回洛陽下葬的,但這件事任何人問起,也不要提。不然就有殺身之禍,明白嗎?”
“你是說我家娘子不是詛咒殺死的?”
“不是,河神是神,不是魔鬼。他不會邪惡如此的。
這幾天你要聽我安排,不然就有生命危險。”
小姑娘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十分害怕,眼前這個青年似乎也不是壞人”惶恐不安地點了一下頭。
王畫讓李紅將她扶進房間休息。
李重俊說道:“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王畫將小背包拿出來,說道:“我說過柳芸會告訴我們事情真相的。”
然後將小包袱打開,傳來一陣惡臭味。眾人不由的掩住了鼻子。
但包袱打開後,很簡單,隻有一幅畫軸,還有一件小肚兜。王畫指著那件小肚兜說道:“她留下的提示就在這裡。”
眾人好奇地看去,很普通的一件月白色小肚兜,除了傳來陣陣的臭味讓人難以忍受,顯然剛才從**的屍體上錄下來的。但除了這臭味外,什麼圖案都沒有,更不要寫下什麼字跡了。
眾人茫然地看著三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