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一聽也來火了,他大聲說事前經過陛下允許的。
宗晉卿冷笑一聲,當真如此,好象當初某些人隻是對陛下說誅滅二張等奸邪小臣,並沒有說逼上皇退位。說到這裡他對著李顯說道,五王既然廢上皇如翻掌之中,請問陛下與上皇孰重?
其實神龍之變永遠是李顯心中的一個痛。當初他根本就不敢參加這場政變,是被王同皎強行抱上馬的。後來才清楚,自己的妹妹與四弟早做了詳細的安排。如果不是王畫也就算了,心中還有點感謝,沒有他們的安排自己怎麼做到這個帝位上?
可過了一段時間,加上王畫的撥文。使他明白一件事。如果沒有張束之等人發動的政變,自己還是早遲登上帝位。當初張束之其實已經將自己置於一個十分危險的位置。這讓他有點不喜。
可是如果不承認五王的功績。難道自己將帝位再次交還給母親?如果承認。必然對五王重用,但也如宗晉卿所言,他們敢廢自己母親如翻掌之中,更不要說自己了。
而且他們大多數是妹妹與四弟的人,並不是找不到扶立新帝的人選的。
這讓他感到十分地忌憚。
聽到這裡,他一拍桌子喝道:“夠了!你看看你們,都成什麼樣子了!”
然後看了看魏元忠,說道:“魏卿,你來說說王學士這個人。”
大家聽了愕然。現在爭執的是不是要處罰武三思,怎麼將話題引到王畫身上?魏元忠也失了一下神,然而立即明白李顯心中想的什麼。滑州事務明處是李重俊在主持,實際上卻是王畫在主持,李要俊也做過一些有益的事,至於做了多少。因為王畫的讓功,不得可知了。但以王畫的智慧,一定會知道這份奏折傳到京城,會造成什麼樣的風波。
李顯問王畫,實際說明了他還不是很想動武三思,畢竟他還要靠武家的力量來對五王等人進行掣肘。因此,李顯有可能最後對王畫的不知輕重動怒。至少會想以王畫的能力在滑州就能將這場風波平滅。找到武三思不用查了,那怕處死那個刺史,相信也沒有人會怪罪他的。
最主要現在大案一破,憑空騰出幾百萬石巨糧,糧價危機悄然化解。狡兔死了,獵狗就開始烹了。這樣想李顯有點過份,可這件案子最後總得要找一個替罪羊出來。是誰?太子?武三思?或是王畫?
想到這裡,他說道:“陛下,對秋公陛下應當信服的。他為什麼將王學士選做弟子?還有臣好象也聽到在西京時,上皇曾經當著陛下與相王的麵,曾用什麼樣的臣子與王學士相比的?這一次雖然太子立下大功,但相信王學士同樣功不可沒。為什麼在奏折上沒有看到王學士多少功勞?這證明了什麼,他並不貪功。”
李顯稍稍意解。在血字營時。王畫多次將功勞讓於手下,現在又讓於自己的兒子。這一點比張束之五王不知好到哪裡去了。當然他可沒有想過王畫是收買人心,收買將士的心還有可能,難道他想收買太子的心?自己還沒有老呢!況且王畫終究在他眼裡是一個聰明能乾,但有點毛燥的愣頭小子。歲數太小了,必然導致他地個輕,就是自己重用。會讓他做宰相?給仲做他也不敢做。因此也沒有收買人士圖謀不詭的可能。
魏元忠又說道:“再說他也隻是就事論事,春天與張相公他們發生嚴重的分歧,現在因為此事有可能又要與德靜王發生誤會。這隻有證明了一點,他才是真正以國事為重的。”
不管怎麼說,得先將王畫保住。一旦王畫出現了問題,本來因為這件大案害怕起來,變得觀望的各州巨賈大戶富商,有可能再次肆無忌憚。就是得到了幾百萬石糧食,對於天下六七百萬戶,又能起什麼作用?現在說危機就解除了,還早著呢。隻能說暫時緩解。
魏元忠這句鼻李顯聽得十分地入耳。也剛訓訓口陽…8。0…漁書吧不樣的體驗!一且算啊,開始起兵,得罪了五在又得罪了武二思”他灶裙中變得比前幾年更加孤立無援,唯獨隻能靠自己對他信任。這說不定是一種變向的效忠,做自己的孤臣。
所以同樣一件事,不同的說法就會產生不同的效果。
魏元忠又說道:“而且臣也知道王學士的心意了。”
“哦,他有什麼心意?
“事情到此的止。”
聽完魏元忠的話,朝中一乾直臣大嘩,老魏太讓他們失望了。
“魏卿,說說看”李顯不顧其他大臣的態度,聽了卻十分地喜歡。
“如果王畫想要繼續擴大此案。並不是沒有可能。首先相關的各州關卡,有許多就是在這次災情的十七州範圍內,相信這件詭秘的案件都審理出來,找出一部分相關失職的官員,並不是很難。臣不知道究竟誰是幕後主謀,但這次他第一個要領王學士一個天大的人情了”說到這裡,他有意地看了武三思一眼。
“但滑州刺史口供上說了是德靜王做的,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王學士,有什麼膽量敢掩瞞?但沒有後期的審理,相信是王學士釋放的一個信號,到此為止,不然動搖國家的根本
老魏半真半假地說著。其實他已經明白王畫的用心。現在想鏟除武三思,且不說武氏一黨的力量。背後還有韋氏的支持,是不可能的事。但滑州一案,斬去武三思一支臂膀。同時無論以後會不會追究,武三思是逃脫不了這個嫌棄了。再想得到李顯的信任,也變得困難了。
名聲臭了,漸漸失去李顯的信任,武三思的力量就會嚴重的削弱。這才是王畫的真正用心,而且他有一種直覺,有可能滑州才是一個開始。
但李顯聽了卻十分地入耳,心中還十分相信。畢竟王畫前幾年就私下通過自己女兒向自己效忠。但這件事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就是兵諫。讓他耿耿於懷,可王畫也沒有打出讓他還政於母親的旗號。後來他畫了一幅圖,又改變了自己母子關係。至少母親現在默認了自己登基。這更得到了大義。好處想到了。他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這樣吧。派一個欽差,將那個刺史押回京城。”
“陛下不可,從滑州到京城橫隔六七百裡路,沿途又有大河大”多處山脈。既然能決開黃河大堤。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反而最後使案件變得更加錯綜複雜起來”小
老魏說得很含蓄,但話外之音李顯是聽明白了。背後的人是武三思他同樣也是肯定的,案件傳出去,對武三思名聲不利同樣也是知道的。一旦將要犯往京城押解,因為路途遠,變數多,有可能讓武三思為了正名,製造出一些麻煩來。不說彆的。隻要將他在半路上刺殺了。就可以咬定是五王或者是四弟的人,這才不敢使這個狗刺史押到京城對質,反過來又能載臟嫁禍。於是風波再次又起。
他愣了愣,問道:“魏卿。那你說該如何審理?”
“陛下應當派一個正直的大臣親自前往滑州,早點將案件了斷,就地將一乾人犯正法,這才是上策。”
“魏卿,此言甚合聯心”。李顯高興地說道。但什麼樣的人才是正直的?他茫然地看了一下群臣。忽然靈機一動,說道:“這樣吧。讓安樂公主與上官昭容一道前往滑州,主持此案。”
說完了,很為自己的睿智感到高興。臉上浮現出一片微笑。
自己女兒與王畫什麼關係。他不是不清楚,但不過份,他也不想管。算是還女兒出生時淒苦萬分的一個情吧。但自己女兒是武家的媳婦。總得在關健時為武家說幾句話吧。上官婉兒與王畫發生的關係他卻不知道了,但知道上官小婉與王畫並沒有直接的衝突。可是上官小婉對武三思抱有好感的,當初用武家牽掣五王,正是上官小婉穿針引線。
這兩個人到了滑州,對王畫有說服力,便能勸說王畫不要將這件大案往武三思身體牽引。案件還是控製在滑州,朝廷也不會出現今天的嚴重分技。
宋壕,一直坐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的。
不是他漠視此事,今天朝堂上的爭執讓他有點心寒,正如王畫所說的。這些大臣清臣也好,佞臣也好。隻是關心自己的利益,如何將對方打倒。他就沒有聽到一句,這件案子發生了,百姓怎麼處理。這使這次朝爭性質變成了一幕**裸的鬨劇醜劇。
但聽到李顯的口諭後立即站起來道:“陛下,這不合禮儀
派欽差將滑州案件了結他是讚成的,就是將那個刺史押回京城,又能怎麼樣?最後還是演變成嚴重的派係之爭。可是也不能派李裹兒與上官小婉前去,畢竟是兩個女子,這成何體統?
他話網說完,卻看到了老魏朝他一個勁的擠眼睛,想了一下會意過來。於是改口:“陛下如果真讓她們前去,一定要選好護衛人選。必須要耿直的護衛才行,這樣才能保護昭容與公主的安全
“那是。”李顯答道。
於是這件事咬了半天,就這麼定下來了。
當然,朝廷這次糊稀泥讓許多百姓感到不滿,同時對兩個女子做欽差也有些非議。但洛甄米價應聲而落。到了晚上就下跌到了每鬥米一百四十幾文錢,這才是一個開始。民心也安定下來,李顯更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