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其實我心中有了答案。隻是證實一下。太子小九,你們都應當看著《漢書》,裡麵《諸恤誌》上麵就寫過一句,若有渠溉,則鹽惱下限填淤加肥故種禾麥更為杭稻,高田五倍,低田十倍,可見堿地由來已久。汴州的情況比西北情況要好一點,但比附近其他各州情況要惡劣。其實這種堿地就是鹽堿地。一般形成的原因有兩種,第一是氣候,大多在半乾早與乾早地區。”
“乾旱與半乾旱地區?李重俊指著一望無際的災棚問道:“那何來的澇災?”
“太子,所以我說過,聽到的不如看到的,但看到的也未必是正確的。有時候眼睛同樣會欺騙人的。汴州滿災是什麼原因,象這樣漫長的雨季在黃河地區出現過幾次?這是因為河床高,圩內地形低,如果水勢浩大一點,就容易發生滿災。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後者,與江南的雨季謗災卻是兩回事。所以我說的是氣候。象這種堿地,不但汴州,在關內也形成了。不是我危言聳聽,如果關內百姓還這樣密集居住下去。大量的開耕,若乾年後,比汴州的情況還要糟糕。但這個我暫且不管。我說的是汴州堿地。”
“總體來說,黃河地區降水量但與北方不同,夏季同樣炎熱,蒸發量大。水份蒸發了,溶解在水份中的鹽分卻停留下來。這隻是一個方麵,還有一個原因,地理條件。我剛才說過,這個鹽分是來自於含鹽的水源的,水往低處流。本來因為河床高,汴州地形低注,所以容易使河水涔滲。又因為缺水,大家使用耕地時,隻灌不排。這更容易使得原來的好地變成了鹽堿地。這也是汴州一帶堿地比附近其他各州情況更惡劣的原因。”說著他又指著地圖,與後世的情況相差不大,主要是從汴州向東一直到宋州商丘一帶,但沒有象後來的那樣嚴重罷了。
但兩斤人還是沒有聽出來。堿地他們知道。不但河南道有,關中也有,西域更多。可這與授災民與漁有何關係?
“你們還記得上午吧,我與那個叫周永的善士攀談後,曾經下了河堤。但立即被汴州刺史劉順阻止了。”
難道不是好心,而是彆有用心?兩個人都茫然地想道。
“其實文章就在這堿地上。因為洪水,許多堿地都被洪水淹沒,第一就是上麵積了一層淤泥,使堿地變成了半堿地。第二洪水淹沒,同樣稀釋了堿地的鹽分。當然這更不是一個好消息。我們沒有辦法將洪水立即從圩堤裡排出去,大多數地方自然蒸發,因為洪水淹過一次,暫時性的淤泥使土壤肥沃,可長久性地卻使土壤更加堿性化。”
這樣的解釋,讓兩個人聽了很震驚。甚至他們根本沒有聽過這種解釋。同時也顛覆了周永的說法。
“當然這是一咋。月積日累的漫長過程,不是一次洪水就起到嚴重作用的。但暫時性看到了什麼?那就是大片的堿地從荒地變成可開耕的土地。然而因為淤泥隻是沉澱了表麵的一層,這些堿地可供開墾的年份並不長,也許十年八年,也許三年五年。因此無法歸納於朝廷。為了使治轄內出產更多的糧食,這些堿的幾乎都在無償的供百姓耕種。
但其實悄況呢?能不能讓百姓無償耕種?”
聽到這裡,兩咋。人都聽出一些門道了。
這上麵可以做出很多文章,當然收益也歸了汴州官員所得。因此劉順怕王畫意識到這個問題,下意識地跑下河堤,將王畫勸上來。
張九齡卻問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也說了,這些堿地開墾的時間並不能太長,連朝廷對這些堿的都采取了置若罔聞的態度。而半堿地大多又是有主之地。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如果這樣想你就錯了。你忘記了一種作物,雖然在堿地上產量會降低,但同樣還是有收獲的,特彆是洪水淹沒過後堿性降低。而且堿地並不是不能根治的。”其實最大的根治就是乘現在黃河沙化現象不嚴重,從上遊開始一直到關中,減少百姓開墾,與對植被的破壞。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現在關中有或者是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將百姓遷往寬鄉?朝廷會同意麼?相反,為了拱衛京城安全,還多次遷百姓到關中居住。
因此王畫說了治標的方法:“堿地主要就是積鹽形成的。因此隻要麗四。就會懷原成良剛才說討堿地形成的原甩。它是昏竹小分積存下來的。隻有興修水利,使土壤裡的水分流動起來。同時使土壤中的下行水流大於上行水流,導致土壤脫鹽。還有鼓勵百姓使用發酵莊稼肥,利用發酵肥中的酸性,直接改良堿地。”
後麵一條又讓兩個人聽得不大明白。王畫也不會解釋叫值的。
“當然,我們不是斷掉汴州官員的財路。如果汴州變愕更加富裕。同樣比起政績來,他們還會要後麵一點的。還有,如果我說能將堿地變成良田,至少可以獲得一批財源,然後又用這個財源,發給百姓興修水利。這就給了他們一條漁路。因為興修水利,進一步改良堿地。這個效應互相襯映。就會形成一個良性循環。還有。因為一些地方低窪。有少數地方是沼澤形態存在的。有了錢有了勞力,又可以圈圍起來。形成良田。這個良田又可以產生新的財源。儘管這樣做在平時是得不償失,甚至不夠勞力的成本。但我們現在是做什麼?使災民有一條活路。如果直接將錢與物資發放到他們手中,反而養成了一種懶性。”
後麵一句話王畫沒有說,人是**是沒有止境的。如果養成這種懶性,更加可怕,以後朝廷稍有不能讓他們滿足的地方,反而容易會積累成更大的怨氣。因此,授之以漁,不是授他們物資與錢,而是讓他們都有事可做,都有薪俸可拿。這才是穩定的最佳道路。
“孤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樣一來,因為獲得大批良田,朝廷可以得到一些稅務。還有,本身興修水利。就可以請求朝廷撥款。朝廷出一筆費用,再加上新得的土地,或者可以交給朝廷安撫貧民,或者操作一下。通過“捐助。”得到一筆款項。又可以作為薪水,募集災民參加水利與圈堤工程,也等於幫助了災民
“太子行言,正是我意
但三人知道,這個操作是好的。可細節還有很多,必須要勸解汴州官員配合。除非王畫再象滑州一樣,動搖整個汴州官場。可汴州官員並沒有大的過錯,王畫又有什麼膽量象滑州那樣玩?也沒那權利!
三個人一路往回走。一路在商議此事。
但進了城後,忽然一個和尚攔在他們前麵,來到王畫麵前說道:“這位可是王畫施主,我們方丈慧雲有請施主
王畫愕然,雖然他現在的官職不算唐朝最高的一層,可他的影響力已經不在某些宰相之下。一個和尚說請他,就請他了?
他回過頭看著張九齡,他在汴州呆了許多天,應當聽說了這個牛哄哄的慧雲和尚了吧。
張九齡會意,他在王畫耳邊說道:“慧雲是一個名僧。幾年前從南方來到汴州,用募化來的錢買下前翕州司馬鄭景住宅的花園,想要在此修建一個寺院。但因為財力原因。遲遲不得開工。現在隻修了一個小寺廟。為了達成心願,慧雲法師還在募化。但這個法師精通佛教經義,佛法遠大。在汴州很有聲望。”
“哦”。王畫聽了微微一笑。不管他聳不修寺院,但這份勇氣可嘉。隻是王畫也沒有想起來,這個寺院正是後來宋朝的國寺,相國寺一開始的由來。
王畫產生了興趣,當然也是他了結了一樁心事,心情舒暢,於是對這個小和尚說道:小師父前麵帶路”小
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個小寺廟,規模很四周都是空曠的花園,因此風景兒卻是十分美麗。王畫在小和尚帶領下,走進禪房。卻看到了驚奇的一幕,一個中老年和尚,長相和藹可親。可他麵前卻坐著一介,少女,圓臉蛋,卻有一個尖下巴,使得臉形立即變得柔美起來。額前梳著劉海,下麵一對大眼睛,十分地靈動。穿著一身紫色長裙,更顯得秀氣逼人。
看到了王畫,大和尚站了起來,合了一揖說道:“老衲見過王施主
態度平和,不屈不媚,這也讓王畫又產生了一份好感。他也合揖還禮。但側眼卻也注意了這個秀麗的少女,見到他,少女眼中有些好奇。但沒有象平常百姓那樣,因為他的身份,手足無措。
王畫說道:“**師請我前來有何貴乾?”
“是這樣的,這位若如雪施主與老衲今天攀談了一下
若如雪?好奇怪的名字,不過若姓也更加冷門。
王畫衝若如雪微微一笑,若如雪卻衝她吐了吐舌頭,模樣十分可愛。
慧雲繼續說道:“她今天與老衲討論佛法,問老衲佛祖宏揚慈悲,為何世間多奸扈,而且盤居權貴。如果說報應,為何奸旭子仍居權貴,孫複居之。”
這個問題問得好,王畫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少女,心中想道,雖然問得好,可為什麼這個少女詢問這個問題?然後問道:“那麼**師如何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