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要找自己?王畫想了一下,會意了。有可能是前段時間,自己進諫了,立即停止朝爭,驅逐四王出朝。但後來有可能是因為韋氏的包庇,李顯沒有聽從。但正因為如此,出了這件大事。李顯有些後悔。而且榜文上寫了韋氏的事。這麼長時間韋氏與武三思媾合,李顯不可能不聽到風聲的。但不知道李顯是怎樣想的,居然看得很開,對此事態度是無所謂。可這件事畢竟不能公開的,普通的宮女與外人私通也罷了,韋氏是皇後,這件事傳揚出去,李顯臉上同樣不會光彩。所以李顯對韋氏也有怨恨了。再加上榜文上居然也出現了自己與裹兒,於是李顯找上了自弓。
王畫不經意地看了宗正卿等武氏一黨一眼,就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但這個主意惡毒之極,不惜所武三思所有的短處曝光出來。雖然使武三思名聲變得更臭,可卻徹底洗脫了武三思唱苦肉計的嫌疑。這一七傷拳打了出來,敬輝他們等於徹底完了。
李顯問道:“王卿如何看?”
王畫拿著這卷紙,表情也很沉重。他說道:“陛下,這份榜文言語惡毒,實乃千古未有。居然臣重傷在家,世事不問,都攻擊進去。”
李顯點了一下頭,這次王畫與李裹兒也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但陛下,臣念一段文字給你聽。偽臨朝武氏者,性非和順,地實寒微。昔充太宗下陳,曾以更衣入侍。泊乎晚節,穢亂春宮。潛隱先帝私,陰圖後房之婪。入門見嫉,蛾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狐媚偏能惑主。踐元後於暈翟,陷吾君於聚唐。加以扈蜴為心,射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殺姊屠兄,弑君鴆母。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猶複包藏禍心,窺竊神器。君之愛子,幽在彆宮;賊之宗盟,委以重任。上皇看過這段文字是什麼樣的反應?。
這時一段很有名的故事了,武則天初讀此文時,嬉笑自若,當讀到“一懷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托”句時,驚問是誰寫的,歎道:“有如此才,而使之淪落不偶,宰相之過也!”她不但沒有責怪驂賓王寫得惡毒,反而憐惜驂賓王的才華。
“陛下,臣再講一個故事給你聽,太宗想修一個小小的行宮,本來是小事一樁,如果換作臣,都不會進諫的。張玄素卻聞訊上書諫奏,認為當時承百王之末,屈凋弊之餘,必欲節之以禮製,陛下宜以身為先。否則阿房成,秦人散;章華就,楚眾離;及乾陽畢功,隋人解體。太宗看了奏折後,大為惱火,於是召見他詢問,你說我不如隋場帝,那麼比夏桀商紂如何?張玄素答道,如果陛下修了乾元殿,就會和夏桀商紂一樣昏亂。但太宗呢,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表揚了張玄素,賞給了他五百匹絹。太宗文治武功千古實不要說商紂夏桀就是隋焰帝跟存太宗後麵拍馬,
這兩個故事,除了宗正卿等人有些焦急外,其他大臣都是一陣深思。
“陛下,恕臣大膽,這樣的君王才是臣想要服侍的君王。”
李顯老臉一紅。
但王畫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陛下執政一年不足,一切草創,前途也未必不如太宗與上皇。但陛下,為什麼麻雀隻能飛那麼高,而雄鷹卻能傲翔於藍天白雲之上?心胸有多寬廣,就能飛得有多高遠。陛下,你是一國之君,更是主張以和治國。那麼胸懷更要比任何大臣都要寬廣。至於這個榜文,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有則改之加以勸戒,無則加免。如果陛下一定要窮追此事,亦無不可。不過想要尋找真相,必須要慎重。這份榜文牽涉到許多宮庭秘闈,真假不論,肯定不是百姓所為,甚至普通官員都無法炮製此份榜文。當然,因為朝爭到了這地步,不可避免是平陽王人為了打擊德靜王做的。但真相未必能讓眼睛看到,也有可能是德靜王上演的苦肉計,殺敵一千,自損三百,扳回他現在不利的局麵。因此要查”必須選擇德高望重與品性正直的大臣清查此案。臣推薦魏相公與宋侍郎。”
老魏與宋騾心裡麵發苦,既然布下這個安排,又是在深夜張貼,有可能連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是誰貼的,到哪裡去查?宋壕更焦急了,他還負著一個讖言案件到現在沒有準音,再加上這件大案,難道這個王二真想讓自己早點回家種田。
但王畫卻拿起了一個火折,將這份榜文燒起來,又說道:“不過臣還是以為管它是真是假,陛下,作為一個皇帝,不是在後宮多麼清明。後宮那麼多妃嬪,縱然是太宗在世,也少不了紛爭。但史書會因此說太宗不是一個好皇帝?一個好皇帝是怎樣將國家變得強大,變得富強,老百姓有好日子過。這才是真正本質。陛下,萬不可本末倒置。反正臣看過這篇榜文後,不會因此對陛下,或者對自己,對公主,有所褒貶。陛下使國家變壞了,臣認為是一個不好的皇帝,陛下使國家變好了,縱然這些事情是真的,臣還是認為是好皇帝。天下本自無事,隻是庸人憂之。陛下,你是聖上,不是庸人。”
不就是說了宮闈中一些醜事嗎?況且其中還有許多是虛構的。總不如比張玄素罵李世民不如商紂,駱賓美寫的那篇撥文要惡劣吧?
雖然老魏與宋壕正在為王畫的推薦煩惱,但也不得不承認王畫進諫的作用。而且在這種情況下,能說出如此公正的話也很不容易。特彆是王畫說得娓娓動聽,容易讓人聽得進去。這也是一個水平問題。
這一番話還彆說,終於使李顯心情開朗許多。
他歎道:“王卿,聽君一番。使聯如沐春風也。聯當初聽母親說你可比魏征,聯仿佛有些不信。今天才知道母親睿智,隻是聯恨沒有早早重用王卿
說完了真的下旨,讓魏宋二人查處此案。但言語也沒有剛才那樣激烈了。
老魏與宋壕看著王畫,恨不能將王畫生吞活咽了。氣得。
但還有許多直臣聽了歡欣鼓舞,不管魏宋能不能查出來,但處執肯定會是很公平的。至少不會象李承嘉那樣胡來,連查都沒有查,就說是敬渾等人做的,立即抄家滅族。
李顯帶著大臣離開了,沐孜李也離開了。一會兒沐孜李回來稟報:“二郎,是三個人張貼的,但這三個人都在一家客棧睡覺,沒有其他的消息。”
王畫說:“知道了,繼續注視這三個人的去向,以及查出他們的底細,但切記了,不能讓他們有任何驚動。”
“奴婢曉得,但奴婢還有一件事不明白,你為什麼建議讓魏相公與宋侍郎查破此案?。沐孜李十分地不解。她不知道曆史確有此事,隻是王畫提前將它誘發。還認為是王畫一步步的逼迫,先是滑州汴州大案使武三思聲名狼籍,然後安排遇刺一案,使五王矛頭指向武三思,再借讖言一案,使武三思更加難堪。但也逼迫了武三思展開了激烈的反擊。通過這一係列的布置,借武三思之手,鏟除五王。再捧殺武三思,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可五王鏟除後,他必然重掌大權,如些的臭名卻掌有如此重權,勢必引起更多人的不服。再加上王畫無形中給李重俊的力量,再借李重俊之手絞殺武三思。
無形中鏟除了兩個心腹大患,卻沒有任何人知道王畫的布置與參與。
這才是真正的殺人無形。
但王畫現在建議讓魏宋二人查處此案。有可能五王安然無事,五王安然無事,武三思的權利就無法達到巔峰,行事就不會肆無忌憚,招來更多人的仇恨。王畫的計劃也等於失敗了。
所以沐孜李十分地不解。
王畫一笑,說:“雖然這三個人的下落我們知道了,我有沒有讓你告訴魏相公與宋侍郎?”
沐孜李搖頭。
王畫說道:“還是那句話,我們看戲,不過這場戲十分精彩,我們也要給一些賞錢。至於我的建議,何嘗不是一種選擇?”
“什麼選擇?”
“是看陛下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