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義達將上麵的意思說了一遍,這條命令讓他們覺得匪夷所思。
當然他們不知道這個小全真教隻是某個人的突發之想,現在某個人遇到危險了,需要洛陽幾千名教徒引起騷動。好來脫身。
但後麵一條卻讓他們稍作安心,因為上麵說過,如果在騷動中,有教徒遇害,可以視情況拿出五十到一百婚錢,替這個人家人解決危機。如果被官府抓捕,那麼可以設法營救出來。就是受傷的人,也負責陪償所有的損失。
看到這幾條,雖然對上麵的安排不解,但都受過教中的恩惠,這也算是一個報答。最後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曾義達才開始分一條頭巾,頭巾正中是一朵菊花。
但這隻是為了區彆的。下麵的人還不知道此次的行動。不然人多嘴雜。這要等到時候那一夜,菊花才能在洛陽開放。
雙方都在暗下裡鬥智鬥勇,但洛陽表麵卻是很平靜。第二天王畫如同往常一樣,繼續上早朝。
不過看到宗楚客時,他的拳頭緊了緊。之所以導致今天被動的局麵,韋氏下定了決心,全是此人在中間挑撥離間的。王畫很想很想,一拳頭將宗楚客那張老臉打個稀巴爛,但最後忍住了。
畢竟現在從外麵場來說,因為李顯答應了他與李裹兒的親事,他與宗楚客“和解”了。這一拳砸下去,固然解恨,再加上前幾天突然回鄉,韋氏馬上就能判斷出他知道了內幕。
現在王畫還需要時間,自己親人手下還沒有安全撤離出去,更不要說孔黑子連收到信都未必,收到信後,還要想辦法逃離。
王畫忍住了。
但宗楚客看到王畫,有些做賊心虛,刻意躲讓到遠處。
幾天內平安無事。到了正月二十五,李顯與韋氏邀請王畫去皇宮,“做客。”
在這上麵,沐孜李也與王畫發生爭執。沐孜李同意王畫單獨一個人回洛陽,可隻要時間一到,立即撤出洛陽。不論王畫的身手,還是李雪君的身手,都可以保證他們平安逃離出去。一旦進入皇宮,就等於進入了龍聳虎穴。
但是王畫卻不同意。
隻要自己這一逃,說明心中就有鬼了。到時候惡論韋氏說什麼,就是什麼。要麼自己做一輩子宿頭烏龜,要麼隻好呆在大洋洲做一輩子土皇帝。
但不逃,讓韋氏下手。
無論韋氏怎麼解釋,自己頂負多少名聲?
論歲數自己不算很大,反而歲數太年青了。論官職不算太高。可論功勞呢?除了死去的恩師秋仁傑外,朝中“:大臣能趕上他的功勞。況且自隻壞為老武守孝二年,臣子來說,這是何等的褒獎?
再反觀韋氏的名聲呢?
隻要韋氏一動手,無論自己以後怎麼做,這個大義掌握在手中。大義很重要的,在這個年代,不亞於幾十萬精兵強將。
沐孜李無奈隻好同意他以身犯險。
所以王畫在楊矩回來後,將兵器取回,送出洛陽城,可人卻沒有離開。
接到了韋氏的來信後,王畫暗歎一聲,何的太急?
這也是一個無理的想法,以他現在的智謀,韋氏能不怕夜長夢多嘛?
就是這樣,也遲了,給了王畫寶貴的十二天時間。
還是在陶光園,但從微激殿與崇勳殿開始,王畫就看到許多羽林軍。皇宮中有羽林軍不錯,可這是宮城,有許多後宮年青的妃子,羽林軍巡邏,如果不是要事,不得作任何停留,也不得開口導宮中女子說任何話。就是現在綱紀鬆馳了,有些規矩還是照樣執行的。
但這些士兵行走得很慢。甚至根本就沒有行走。有的看到王畫到來,眼中閃過驚謊的神情。這才是剛剛得到命令的,但王畫名聲在此,心中多少有些害怕。儘管他是一個人,如果將他攔下來,今天晚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喪命於此。
王畫心中有數。
但他不是沒有長處,今天晚上發難後。他隻是逃命,不是將這些人全部襲殺,難度要低一點。況且外麵還有李雪君的接應,以及城中即將到來的大亂。
雖然有危險,但生還的機率更大。
為了今天晚上一行,他還準備了兩樣小東西。
第一件就是盔甲。中的金絲軟甲,他是沒有遇到過,也許有這材料,但他翻遍唐朝的武器庫。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盔甲。估計多半是人胡編出來的。最好的盔甲還是鋼甲,然後是皮甲。再就是布甲、藤甲之類。
鋼甲是不要指望了,雖然現在天氣乍暖還寒時候,穿的衣服很多,可長袍裡穿著一身鋼甲,那怕是鎖子甲,也會醒目的。但王畫有一樣好東西,那就是鱷魚皮做成的盔甲。
大洋洲是無主之地不假。可也不是那麼美妙的地方,毒蟲無數,還有很凶猛的江鱷,為了杜絕減少這些災害,王畫讓宋問他們在大洋洲頒發了一些政策,擊殺這些毒物有獎。這些鱷魚皮就是這活動中的戰利品。不過王畫從來沒有拿出來亮相。
今天晚上不但他有,連李雪君、公孫大娘以及留下來的一些死士,一人身上一件。雖然未必比得上明光鎧,可抵禦力也不會亞於鎖子甲,甚至還在它之上。
第二就是一把百煉鋼打造的軟劍。
到皇宮中帶兵器,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就是李旦都沒有這資格。因此王畫將這把寶劍當作腰帶彆在腰間,也不會有人注意。雖然這把寶劍用起來太輕,不稱手,可有一把武器在手中,比沒有得好。
但往前走下去後,王畫再次在心中怨謗。因為宴會的地點在九洲池的澄華殿內。
九洲池是人工湖,麵積不大約有五百畝。水深達一丈,裡麵養著魚鳥花卉,雖然池水從洛水支流引過來的,但在上遊設置了過濾裝置,所以池水清洌見底。四周綠樹籠罩,風景很秀麗。在九洲池有二洲,西州麵積稍微大一點,有一個麗綺閣和一個凝華殿、一個瑤光殿、一個琉璃亭。東邊也就是王畫登上的這個洲,麵積要小一點。隻有一個登春閣與澄華殿。
當然地形越簡單,就越不好躲藏。
最關健是馬上動手後,隻有封住了通過東洲的所有水榭廊閣。王畫就插翅難飛。除非王畫遊泳逃跑,可現在荷葉沒有長起來,在九洲池內,等於自己主動做一個活箭靶子。
王畫苦笑了一下,不用說這又是宗楚客想出來的惡毒主意了。
在許多大臣眼裡,宗楚客一無是處。
其實他數次為相,更多的做兵部尚書。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他是因為是武則天堂姐兒子這個身份上位的,可也有一些軍事遠見能力。在老武時候,突厥遝實利吐敦降唐,部落遷居平夏,可京城裡謠傳吐敦反叛。當時宗楚客隻是一個小小的兵部員外郎,大膽上書說吐敦忠厚,但其侄子默子狡悍,素與吐敦不和。所叛者非默子就再無他人。不過此人沒有多大能力。後來果然吐敦上書,默子劫部北奔,被州兵與吐敦生擒。就是王畫與張仁願築受降城時,議者多不同意,宗楚客卻很讚成。
這幾座大城現在果然為抵擋突厥入侵起到重要作用。
當然品性不行歸品性,不能全部疏忽宗楚客的能力。
但王畫凝然不懼,大步邁向了澄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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