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崔緹手中的牌遞給她看,以此證明沒有說謊。
崔緹眼裡喜色毫不掩飾,嗓音溫溫柔柔:“你過來,我要罰你。”
一句“罰你”,裴宣腦海閃過旖.旎火熱的畫麵,耳朵冒著可疑的紅。
幾天前她還是心思澄淨的讀書人,沒想到短短幾天,她見著崔緹就總忍不住想她情難自抑哭得梨花帶雨的情景。
她覺得自己臟了。
心臟了。
那些個日日夜夜刻在她心板,想忘忘不了,每每不老實地跳出來攪亂她的心,裴宣喉嚨一動,做好了被親的準備。
崔緹心清目明,見她懷裡揣著兔子的溫吞磨蹭樣兒,也覺得羞澀,可羞澀之餘更多的是興奮。
兩條手臂軟軟地搭過去,聽著這人微亂的呼吸,她內心升起極大的滿足:“行光,你怎麼不看我?”
裴行光眼神閃躲,這會顯得一點都不正人君子,素淡的衣衫胸前繡著幾朵白梨花,腰間的玉帶哢噠一聲被人熟練解開。
清脆的響聲蔓延在清幽雅致的房間,崔緹一愣,繼而臉色爆紅,她嘗試過狡辯,掙紮須臾仍是老實道:“好罷,我好像做的多了點。”
隻是親親而已,遠用不到寬衣解帶的程度,她這解釋溫溫軟軟,恰似桃花逐流水,走走停停地繞進裴宣心坎。
年少動.情,一發不可收拾,她大著膽子看她低垂的眉目:“我不介意。”
崔緹笑得很燦爛。
她喜歡裴宣的不介意。
“那我親你了?”
“……”
明明再親密過分的事都做過了,這一瞬裴宣還是挺直脊背,年輕的麵龐小心藏好雀躍緊張。
這樣的裴行光,哪怕在幾天幾夜的放縱下有了花花腸子,卻更迷人。
她緊抿的唇,發紅的臉,不時吞咽的喉嚨,包括那用來迷惑世人的假喉結,無時無刻不在撩.撥崔緹死死壓製的愛.欲。
她愛慘了裴宣。
淡雅的梨花被剝開,露出精致平直的鎖骨,崔緹莞爾:“我真要親了?”
刹那,裴宣臉色幾經變換,又憋屈又無辜:“娘子,你……”
聲音戛然而止。
她仰著頭,手下意識放在崔緹脊背,時光無限被拉長,仿佛粘稠不斷向前延伸的蜜絲,寸寸帶著其固有的韌性和清甜。
像崔緹這個人。
喜歡就真的是毫無保留的愛慕。
甜起來也讓人發懵,發瘋。
裴宣鬢角滲出些微細汗。
崔緹靦腆地鬆開她,看著上麵留下的印子,眉梢歡愉:“我們總這樣,是不是不好?”
天還沒黑,思潮就湧來。
她控製不住。
裴宣緩了會那種天靈蓋發麻的感覺才漸漸消去,她望著崔緹:“哪裡不好?是你不好,還是我不好?”
崔緹摟著她腰,軟若無骨地挨著她:“不出屋,會不會被白棠她們笑話?”
“不會。”
她自信滿滿:“彆人巴不得能找到一個能讓自己不想出門的人。”
莫說出門,床都不想下,和度過的那十幾年相比,婚後的這段日子充滿新鮮。這都是崔緹帶給她的。
“你不喜歡嗎?”
“喜歡。”
太喜歡了,所以忍不住。
崔緹胸口發脹,飽滿的情愫一股腦堆在那,她挺了挺身子,害羞地貼著裴宣耳尖說話。
瞧那眉眼泄露的神采,似是在小聲抱怨。
這午後漫漫長長,畫眉鳥三三兩兩地聚在樹上,庭院裡的兔子閒在籠子裡無聊地開始打架。
白棠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一旁的號鐘、繞梁紅著臉呼吸急促地埋頭看朋友的珍藏。
“怎麼樣,好不好看?”
她突然出聲,嚇得兩人一哆嗦,合看的話本子掉在地上,剛好停在‘狐狸精大戰西北狼’的那一頁。
號鐘繞梁傻了眼,不等白棠反應過來,紛紛落荒而逃。
裴府一片歲月靜好,坐落在牡丹街的西寧伯府卻是炸開鍋。
問責信送到西寧伯手裡,看著好女婿字裡行間對他教女無方的嘲諷,他嘴唇顫抖:“崔黛呢?把人給我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