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九隻社長(1 / 2)

赤江那月一般是不會去刻意記住無關緊要的人名字的。

除非是人設需要,否則就會像私底下麵對罪犯們時一樣,漫不經心地隨口捏個代號就充當對方的名字,壓根沒把他們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哪怕實際上他連他們背景都調查得清清楚楚了。

但今早的赴約對象是久違的一個意外。

昨天下午在偵探社裡,赤江那月就向認知被篡改過的諸伏景光詢問過,有關那位介紹鈴村小百合來到偵探社的‘不存在的推薦人’的信息,但後者知道的也不多,被他詢問後才發現自己居然隻記得對方的名字。

【宮本裕子的資料很普通,而且是正常的普通,沒有被洗過的痕跡。】耳機裡響起諾亞方舟的聲音,【她去年十六歲的時候離開了大阪,來東京念高中,和小百合也是那個時候就成為了朋友的,但……】

“但就是因為看上去太正常了,才顯得不正常。”赤江那月將手正按在漆黑的車把上一擰,頭盔下冰冷的聲音絲毫不受乾擾地被人工智能捕捉到了,“魔人是故意以她和小百合為目標的。”

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女孩沒有機會認識一個國際通緝犯,但後者卻有無數機會主動認識前者。

費奧多爾的口才有多能顛倒黑白,這一點早在去年橫濱的那一場對局中赤江那月就領會到了。

雖說橫濱地下世界裡基本都是港口的手下敗將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三天內就把他們給策反,還洗腦成那種要為了魔人獻出生命的模樣的。

更彆說後麵,費奧多爾在赤江那月即將抓到他時,僅用幾句話就誘導港口黑.手黨的乾部A自殺。

就算那本來就是個廢物乾部,赤江那月也是知道A這個人對自己的生命有多看重的,能做到這種程度,隻能說費奧多爾在人心的操控上,完全足以和太宰治與赤江那月這對師徒站在同等地位。

所以比起宮本裕子已經被易容者替換了這個猜想,赤江那月更覺得費奧多爾那樣的人會選擇將原本純白的少女染成黑色,這樣更加穩妥也更加可以惡心他的做法。

畢竟,既然諸伏景光的資料都有可能被對方奪取到,費奧多爾也不可能會不知道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赤江那月那位十年前遇害的養母櫻桃白蘭地,結婚前的本名就叫做‘宮本優(miyamotoyuu)’,與被選定染黑的那位無辜JK‘宮本裕子(miyamotoyuuko)’隻差了一個音。

就和一年前那次是在以乾部A的死亡作為對港口黑.手黨和他的挑釁一樣,而費奧多爾這次的挑釁確實比上次更成功。

現在,赤江那月選擇在這個時間點撇開其他人獨自去與宮本裕子見麵,這就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川崎H2線條流暢帥氣的車身被漆成了紅黑色,從淩晨四點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無聲地閃過,最後漂亮地一個甩尾,在高聳的日之塔對麵某家門窗緊閉的咖啡店門前停下。

黑發紅眼的青年依舊跨坐在車座,懶洋

洋地屈起手肘撐著,單腳踏著地麵支撐,漆黑的頭盔掛在側邊車把上,淺紅的太陽鏡不知不覺間也架回了鼻梁,披風隨意搭在肩膀,但就是沒掉下去。

宮本裕子在約好的時間打開咖啡店店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赤江那月。

【明明那月哥你是踩點到,看上去怎麼像是提早來這裡凹造型了一樣。】內置微型耳機裡響起諾亞方舟精準的吐槽,【橫濱那個森院長要是知道他眼中媲美【書】的異能力,被那月哥你用來改造靜音機車和保持披風不掉,可能會幻滅吧?】

不,諾亞錯了。

赤江那月抬頭朝著宮本裕子彎彎眼睛,心中略帶同情地想:【克萊因壺】在森先生心裡的形象,早在他三歲就熟練運用異能幫老師翹班去打遊戲時幻滅了。

昨天離開偵探社後,赤江那月讓諾亞方舟聯係上了偵探社裡多出來的‘委托人’宮本裕子,並且告知了對方他會在今天淩晨來訪。

費奧多爾和赤江那月都對這個結果心知肚明,他們都知道赤江那月在得知了那個挑釁的名字後絕對會獨自前來,從被書頁強行安插成偵探社委托人的宮本裕子入手,所以宮本裕子會同意他來訪,也絕對是費奧多爾授意的。

簡單來說,這是一場對局雙方都清楚無比的陷阱,而赤江那月明知是鴻門宴,也還是來了。

“宮本醬,不好意思啦。”他泰然自若地跟著前麵的人一路走上二樓,最終腳步停在宮本裕子身前不遠處。

雖然喊著從沒對初次見麵的小女孩喊過的逾越昵稱,他的語氣卻是冰冷的:“我今天沒什麼心情陪他玩,所以我也許會直接一點。”

宮本裕子甚至沒來得及開口,眼前就是一花,隨後一雙冰涼的手親昵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個一秒前還離她幾步遠的黑發青年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背後,保持著不逾矩的距離,按著她的手卻無比穩固。

曾經在電視上聽到過無數次的那道聲音輕快溫柔地對她說:“撒,告訴我吧,宮本醬——”

“那位破壞了你的顏色的魔人先生,打算什麼時候被我殺死呢?”赤江那月側頭,視線越過室內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水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牆麵上紅光一閃一閃的監視器,“或者,也可以讓魔人先生自己告訴我。”

費奧多爾在看著這裡,赤江那月十分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毫不避諱地透過監視器,與後麵坐觀全局的魔人‘對視’了一眼。

然後鬆開一隻按住宮本裕子的手,比作拇指在脖頸上輕巧一劃,做了個旁人眼中孩子氣的挑釁動作,嘴角上揚,衝那邊露出個燦爛的笑。

“貓鼠遊戲,我很在行哦。”

他的口型卻不是在說聽上去的這句話,他說的實際上是:【我會找到你的,費佳。】

即使看上去在被激怒而挑釁,赤江那月的大腦也冷靜無比,他隨意拍了拍被自己剛剛‘不小心’泄露的殺意嚇到一動不敢動的宮本裕子。

這孩子也怪無辜的,算了,不嚇她了。

對麵監視器閃爍的紅光印在了赤江那月的視網膜上,閃爍頻率被他拆分,化作一個個字母重新打亂,再於腦海中飛快排序。

這是魔人對他作出的回應。

【我在巢穴裡等你,那月君。】

赤江那月唇角下撇,似乎都能看到那個色係和他很像的、戴著白色氈毛帽且臉色蒼白的俄羅斯人正坐在屬於老鼠的安全屋中,露出一副氣定神閒穩操勝券的模樣。

切,喊‘費佳’這個昵稱看來還是沒有惡心到那家夥,不過也無所謂啦。

一直還沒來得及說話的宮本裕子突然抖了一下,聲音顫顫:“對不起,赤江警官。”

注意力其實一直分了一半在她身上的赤江那月迅速反應過來不對,動作利落地一下把女孩的正麵掰過來朝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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