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感慨,這麼多年過去,時梨的脾氣和性格還是一點兒都沒改,看不慣的人就是看不慣。
不光是酒桌上的人吃瓜,吧台那邊也沒閒下來。
祁則多年好友兼高中同學,葉紹宇,腦袋一直往過探:“你說那邊兒任子超跟時梨說什麼呢?”
“我看任子超臉色那叫一個黑啊,想當年時梨就跟任子超那小子不對付,覺得他不靠譜,周圍桃花不斷就算了,做人也扯,根本不尊重女孩兒。”葉紹宇一邊磕瓜子,一邊講話,嘴巴就沒停下來,“原先我還見過他讓一個女孩兒在圖書館裡給他口,就這麼個人……不是純傻逼嗎?”
“你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季明枝乾什麼不跟他分手啊?就因為那張渣男臉?”
祁則看著卡座裡時梨撐臉對任子超笑的模樣,微微皺了下眉。
他本能覺得要發生什麼。
“祁老板,跟你說話呢。”葉紹宇半天沒等到祁則的回應,乾脆用胳膊肘懟了懟他,“自打時梨進門你就不對勁啊……”
祁則收回目光,嗯了一聲,承認的坦然:“我不對勁,有問題嗎?”
葉紹宇就知道他這麼不要臉,才想啐他一口,又注意到卡座那邊任子超直接用手指時梨:“等等,等等,任子超那邊是不是站起來了?哇靠!新店開業為我們送上一波開門紅啊。”
葉紹宇再怎麼看熱鬨,也沒有卡座那邊的人身臨其境刺激。
眾人麵色凝重,連呼吸都是輕輕的。
不過兩三句真話,任子超就被激怒了,畢竟時梨不再是過去的時梨,任子超再怎麼按耐脾氣也有限度,眼見就要跟時梨硬剛了,又聽見邊上有其他聲音打斷他們。
原來是侍應生托了托盤從吧台走了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一瓶雪梨氣泡水放置在了時梨麵前。
這麼緊張的氛圍,忽然在桌子上出現一瓶氣泡水?
“什麼……什麼意思啊?”眾人都愣住了,“你們這兒還氣泡水嗎?再說了,我們也沒點這個。”
“我們酒單上確實沒有氣泡水。”侍應生在想祁則的原話,道,“是我們老板。嗯,他說了,今晚的消費由他賣單,雪梨氣泡水……是特彆贈送給這位小姐的。”
時梨挑眉:“哦?”
雪梨氣泡水……
在場熟悉時梨的都明白意味了什麼,這是她最愛喝的飲料。
季明枝比任子超跟時梨鬨彆扭還緊張,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寶寶,寶寶。”季明枝瞧見時梨的神態差點兒從位置上跳起來,一隻手趕忙拉住她的手臂,“彆衝動,彆衝動,有話我們好好說。”
時梨笑了下,拍了拍她的手。
俗話怎麼說?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軟,祁則這是怕了嗎?擔心她在他新店開業的時候滋事,讓他難堪,所以就拿一桌子破酒和一瓶雪梨氣泡水來收買她?
她……是不是也太便宜了一點兒。
她的兩隻手交叉放在胸前,朝後邊靠,漫不經心地問:“所以,不管今晚消費多少,點多少酒,都是他出。對吧?”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太知道時梨要做什麼。
侍應生也愣了下,隨後點點頭:“……對,老板是這麼交代的。”
唇角翹了起來,時梨低頭,又仰起頭,看向吧台處的人。
他轉回了身,一隻手肘靠在後方的吧台,虛虛地搭在空中,幽暗的燈光反而襯得他膚色更白,長腿微曲,一隻踩在長凳上的鋼撐處。
比起截圖裡模糊的樣子,她在門口匆匆的一瞥,現在的祁則,她看得更清楚。
兩個人的距離太遠,周圍隻有酒精和煙草的味道。
四目相對。
卡座裡,她輕輕地笑了聲,起身,又勾了勾手指,湊到侍應生的耳邊,裝作平常無奇地對他講話,目光還是對準了遠處的祁則。
“不是喜歡送氣泡水嗎?不是喜歡送酒嗎?”
“麥卡倫72,兩瓶,讓他送吧。”
時梨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讓它平穩,沒有起伏,又說:“親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