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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雷 時祈 10175 字 10個月前

好好的一個大課間,硬生生被祁則開成了新聞發布會現場。

“彆急,我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回答。”祁則平靜地靠在座椅上,安撫嘰嘰喳喳的眾人,點兵點將地隨手指了一個同學,“就…….你吧,你先來。”

被點到的同學紅光滿麵,神情激動地趴在課桌邊,以小學生提問式的姿態:“好的,好的,那麼我就代替大家先問一個?”

祁則眉梢一挑:“問。”

“通過之前一係列的問題,我們可以得知雖然最近時梨那邊總在否認你們兩個人的關係趨向於良好,但事實並非如此。”同學拋出問題,“請問祁哥你有沒有想過時梨矢口否認的原因呢?”

祁則很坦然,嗯了一聲:“想過。”

“真的?”同學眨巴亮閃閃地眼睛,“那祁哥你覺得是什麼原因導致時梨這麼做的呢?是嘴硬?還是……”

大家夥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祁則的回應。

“大概……”祁則略微思索,又很快給出結論,笑了,“大概是喜歡我吧。”

時梨站在人群後邊,眼皮跳了下:“……”

話語一出,在場的群眾的表情不要太好看,情緒到了極點,光講話已經表達不出心情的興奮,你推推我,我碰碰你,動作代替了每個人心中無言的興奮,也就是這個時候,其中一個人無意間碰到了時梨。

原本熱鬨的氛圍瞬間降至了冰點,眾人麵麵相覷,大家夥看著時梨的臉色,生怕她下一秒就把桌子都給掀翻了。

也就是那會兒時梨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外人眼裡做戲做的多差勁,轉身,時梨直接出了教室的門。

從班裡出來,時梨一路被祁則追到了天台。

她躲開祁則碰過來的手,把兩個人的距離拉到好遠,憋了口勁:“……你彆碰我。”

“生氣了?真不高興了啊?”不等時梨激情開麥,祁則先來了個惡人告狀,打得時梨一個措手不及,“我這不是都聽了你的話嗎?”

時梨盯著祁則的眼睛,氣笑了,一字一頓:“你這不是都聽了我的話嗎?”

她想問問祁則哪句聽了她的話,但凡聽了有一句,班裡的氣氛也不會熱鬨成那樣。

她那麼小心翼翼,生怕被彆人發現的心思,就這麼公之於眾,一點兒都沒藏住。

真是……白給了。

時梨吸了吸鼻子,本來還委屈的不行,視線一對,又發現祁則一丁點兒心虛的樣子都沒有,他接話接的坦然:“對啊,不是你讓我不能承認我跟你關係好嗎?我沒承認啊。”

時梨瞪大眼,她覺得祁則拿自己當傻子玩。

祁則拉近一點兒兩個人的距離,緩聲,給她講事實:“那麼多人問我跟你的關係好不好,我一概回應以你的回應為標準,你說,這能是沒聽你的話嗎?”

時梨:“……”

時梨抿了下唇,想反駁,又不知道從哪兒反駁好。

“但這話又說回來了,你隻是不讓我承認跟你的關係好,也沒給我一個具體的原因。”祁則還委屈上了,“你說那麼多同學問我,你不給理由,我是不是要替你給大家一個理由?”

時梨沉默了下:“你可以替我給大家一個理由,但是你給他們的理由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祁則又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看,你看,這就是你誤會我的地方了吧?”

時梨皺起眉頭。

“我給他們的理由是基於現實的,現在大家平常學習生活那麼枯燥,好不容易有個八卦,恨不得把陰陽五行研究透了,現在找個人給他算命都行。”祁則一邊看時梨的表情,一邊湊得更近一點兒,“你說你現在上課總往我這邊兒看就算了,練習冊上又是我寫的名字,現在一天還要問我起碼三十道題,這些事情問誰誰不知道?問誰誰不清楚?這種情況下,如果硬要說我們關係不好,我們隻是死對頭,你想想是不是有點兒太牽強?有點兒太說不過去?”

時梨愣了下,明顯被祁則的觀念說通了。

祁則垂眸,看了眼她,循循善誘:“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替你想一個合理的……”

“借口?”時梨下意識回答。

祁則憋著笑,嗯了一聲:“那麼這麼多借口裡,是不是你喜歡我是最容易說服且不讓彆人懷疑你的?”

時梨噎了一下:“但是……”

“時梨,你要記住是你先讓我否認我們關係好的,而我是為了幫你把話圓好,才會這麼努力地想了個借口。”

兩人對視一眼,在祁則真誠的目光下,時梨徹底繞暈了:“那你……這麼說……你完全是為了幫我?”

祁則點點頭,十分認同時梨現在的觀念:“你能這麼想真的太好了,我真的完完全全為了你。”

時梨若有所思,眼神中透露著清澈的愚蠢。

原本馬上就把話略過去,沒想到祁則的話峰還會一轉:“不過話再說回來,時梨,反倒是你,你很奇怪啊,忽然這麼生氣,難不成真的是我說中了什麼?讓你惱羞成怒了……”

話還沒說完,時梨的心臟漏了一拍。

她反駁不了,她確實是因為戳中了心事。

“你……我警告你彆胡說。”時梨趕忙反駁,“我沒有,我可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我隻是……我知道……”

祁則嗯了聲,等她繼續。

“我隻是看不慣你信口雌黃,說什麼我喜歡你,我才不會喜歡你呢。”時梨梗著脖子,耳朵跟臉一起紅了,“以後你愛說什麼說什麼吧,反正都是假的,我不管就是了。”

當年的時梨被祁則耍的團團轉,連一點兒自我堅持都繞沒了,完全忘記她不想承認兩個人關係好就是因為擔心有人發現她喜歡祁則。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祁則不比那會兒的祁則那般口若懸河,現在的時梨也不比那會兒的時梨那般保持了清澈的愚蠢。

祁則甚至無須再想理由,時梨就替他想好了借口。

酒吧裡的燈影綽綽,舞池裡傳來的音樂震在他們的心口,時梨垂眼,笑了下,模仿他慣用的口吻:“你可以說,時梨,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跟砸砸一個普通員工能有多密切的聯係?他加你微信,辦店裡的活動,我能知道多少?”

祁則的心口一堵。

他的語氣,他的口吻。

之前猜出了他發的消息,時梨第一時間的語氣就變了,他本來以為是因為他那次是專門暴露了自己的口癖,可並沒有,現在即使他什麼也沒說,時梨也能輕描淡寫地用他的思維說出他可能會說出的話。

已經五年了。

五年過去,祁則不敢想象她是怎麼把這些記在心裡的,又是怎麼一遍一遍反複揣摩才能說得像今天一樣簡單。

那天,她最終通過了砸砸的好友申請……

祁則不敢想了:“……時梨。”

“那天……進你直播間抽獎的那天,其實是我是無意間發現砸砸沒上班的,那會兒我就順口一問,哪兒能知道他什麼都交代了。”時梨恍若未聞,繼續道,“時梨,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這本來就是我的店,我想幾點出現就幾點出現,反倒是你……你很奇怪。”

時梨深呼吸了下,儘力克製著不穩的氣息:“是你開的直播,是你抽的獎,是你通知砸砸要來取車,是你……是你主動跟砸砸說……你說你取了車就走,但現在還坐在這裡。”

“是你沒走,是你不要臉。”時梨的聲音帶了淺淺地顫意,抬眼,看向麵前這個原本該遊刃有餘就能讓她啞口無言的人,她說,“是我……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我想要糾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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