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梨哦了聲,坐到了祁則旁邊。
這個房間裡沒有人,隔音又好,隨便兩個人聊什麼,鬨什麼都行,時梨小算盤打得八百裡外都能聽見了:“那個……”
祁則側了側身,看向時梨:“什麼?”
時梨張開手,把手掌懸在半空:“閒著也是閒著,咱們倆拉會兒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個人專門跑到休息間,祁則沒忍住笑出聲:“原來你神神秘秘讓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就是為了跟我拉一拉小手?”
時梨:“……”
時梨想說當然不是,她是個女孩,起碼要矜持一點兒吧?再怎麼她還能一上來就跟對方說我想親你,顯得自己跟女流氓一樣。
時梨耳朵發燙:“你要不想拉就彆拉,我也……”
“誰說不想了?”祁則的手已經扣在了她手上,勾住她的食指,“我想拉,當然想拉,最好一直拉著。”
“但是。”祁則的話頭一轉,“女朋友,我還有更想做的事兒,你同意嗎?”
時梨心知肚明祁則說的是什麼。
時梨垂頭,低低地才嗯了一聲,就看見邊上的手機屏亮了下。
曖昧的氣氛瞬間打破,時梨看清上邊的消息,好心情都蕩然無存,誰讓對麵發來消息的人不是彆人,是她上次沒有回複的季明枝。
時梨看著季明枝的短信,沉默不語。
其實上次任子超找人黑她,季明枝就報過一次風聲,讓時梨注意,但那會兒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點兒消息就跟馬後炮一樣沒什麼用,後來多虧有了祁則跟葉紹宇他們,水軍把大部分的評論壓了過去,現在的風向也往好裡去,按理說接下來不會再出現什麼大的問題,但季明枝還是把消息發了過來。
時梨想不到自己最近還做過什麼容易被黑的事情,更想不明白季明枝到底想做什麼。
季明枝跟任子超的關係特殊,兩個人在酒樓是鬨崩了,但多年的拉扯,雙方手上的把柄不會少,在這個時候,季明枝反過來提醒她,時梨不再能輕易地判斷是好還是壞。
如果是朋友,時梨絕不會把人往壞裡想,但前邊積壓的事情太多,時梨很清楚兩個人的關係不會再跟以前一樣了。
起碼她確定她很難再做到跟原來一樣。
時梨抿了下唇,看向邊上的祁則,主動解釋:“季明枝的短信,又要我小心任子超的。”
“突然?”祁則也有些意外,“問問她還知道點兒什麼。”
“嗯。”
太久沒有互發過短信,時梨的語氣都變得有點兒生硬,問起季明枝是不是知道內情,沒想到對方會跟她說短信不方便,詢問她能不能打個電話。
時梨瞥一眼祁則,看到他點了點頭,才給季明枝撥了個電話過去。
“寶寶?”
時梨皺了皺眉,沒回答這句話。
房間裡就她跟祁則兩個人,她乾脆開了免提,不想再跟季明枝搞一些彎彎繞繞的:“你的短信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任子超上次黑你沒達到想要的預期,他周圍狐朋狗友給他出主意,說戳得還不是你的死穴。”季明枝不傻,在電話那頭也聽出了時梨的意思,“他可能會黑你彆的,我想你小心一點兒。”
時梨笑了聲,不太在意:“這麼多年我被黑的還算少了嗎?”
“那麼黑祁則呢?”季明枝問道。
誰都知道時梨的禁忌,QZ,不能提及的才是最痛的。
時梨抬眸,跟祁則的視線對上。
祁則點了下頭,才問電話裡的季明枝:“他想怎麼黑我?”
季明枝愣了下:“祁則?”
“嗯。”
季明枝實在沒料到:“你跟……你們現在在一塊兒?”
時梨嗯了一聲:“既然涉及了祁則,讓他聽一下也沒什麼吧。”
“具體內容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是這麼多年的相處,跟他的朋友們比較熟,昨天在外邊又撞到他一個關係比較近的朋友,他女伴說岔了嘴,講了最近有什麼計劃,咽不下之前的氣。”季明枝跟任子超的關係不再如之前,這幫朋友也多少不能什麼都跟季明枝講了,“你最不能提的就那兩個,前邊家裡的事情已經用過了,我想也就……”
時梨心裡明白,也就剩下祁則這一條了。
祁則假裝不經意地掃一眼時梨,知道她已經在擔心了:“所以你其實也不太清楚,對嗎?”
“嗯,隻是大概猜到方向。”
“他們沒辦法拿我怎麼樣。”祁則抬手,握住時梨的手,“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
時梨垂眸,看著他攥緊的手,話是這麼說,但時梨不想拿祁則冒險。
“你這個自信……”季明枝也沒話說了。
知道了季明枝到底要她小心什麼,時梨覺得這通電話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性:“要是沒彆的事兒就這樣吧。”
“等等,還有其他的事情。”
時梨摁電話的手一頓:“說。”
“你現在還怪我呢?”
時梨垂了下眼:“很重要嗎?”
時梨承認一開始說狠話的時候,她是真的怪,怪到恨不得把要跟季明枝做朋友的自己搖醒了,但上次她給她發消息的時候,時梨心裡隻有難過,不是不怪季明枝,隻是發現她們確實是回不去了,哪怕對方出於好意的提醒,她也不能完全相信對方了。
“我知道了。”好歹多少年的關係,季明枝怎麼可能不知道時梨的意思,說,“……你再把電話給一下祁則,我還有事情跟他說。”
時梨不知道季明枝葫蘆裡賣什麼藥,但就這麼把電話交出去是萬萬不可能的:“季明枝,你應該知道吧?我跟祁則,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了。不止是表麵意義上的現在在一起。”
時梨體驗了把什麼叫護食,結果對麵完全沒有跟她搶的心思一樣。
祁則衝她搖搖頭,又捏了捏時梨的手,接過她手裡的電話,按照季明枝的要求,把免提關了,才對那邊的季明枝說:“你說吧。”
時梨抿緊雙唇,抬眼,看向祁則,此時的她從來沒有那麼羨慕過順風耳。
時梨甚至想自己當初應該賣個再劣質一點兒的手機,最好用聽筒播放都漏音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她都貼得挺近,也隻能聽見幾個字,還全都是因為是自己的名字,她比較敏感。
根本不知道季明枝到底跟祁則說什麼了。
總不能是說她壞話吧?
季明枝又不是自己的前女友!
電話一壓,時梨立刻就湊了過來:“她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祁則說話的頻率不高,大部分時間都是對麵再說,就這麼個溝通效率,在結尾的時候時梨還是聽見祁則跟對方說謝謝。
“沒說什麼。”祁則笑了笑,又牽住她的手,“她就說了覺得對不起我們,本來能早點兒在一起的。”
“還有呢?”時梨不信隻說了這個。
“還有過去。”祁則想起季明枝在電話裡說過時梨也想辦法聯係過他,“那會兒你聯係過我,是嗎?”
“……”時梨愣了下,原本握著祁則的手不自覺一鬆,“……你聽她瞎說,我那會兒手機號碼一個沒留,我去哪兒聯係你。”
祁則垂眸看她一眼,還想再說什麼話,就聽見休息間的門開了。
兩個人進來的時候隻是關上了門,沒鎖,這會兒被砸砸輕而易舉地就擰開了。
“祁哥,祁哥。”
砸砸本來是找祁則有事兒,但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愣住了,連話都不會說。
前幾天葉紹宇還跟他發愁地講述祁則跟時梨兩個人的感情複雜,還擔心祁則會被甩的很難看,從此一蹶不振,結果這個本該一蹶不振的人此時就牽著他偶像的手。
還他媽是十指相扣的。
時梨眼睛都瞪大了,視線也跟著砸砸落到他們拉著的手上。
“大……大……大梨子?”砸砸震驚極了。
祁則抬手,比了個噓的手勢:“保密。”
砸砸就跟事業粉發現偶像戀愛一樣,瘋狂點頭:“保密,保密,我絕對保密。”
“有事兒?”祁則記得砸砸那會兒著急忙慌的,“剛剛跑什麼?”
有了祁則的詢問,砸砸才反應過來自己進來是做什麼的,他指了指門口,連忙道:“對,那個什麼,葉哥……葉哥跟人吵起來了,就在外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