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梨是真的恨自己不爭氣,臉那麼容易紅,也真的恨自己總想歪,就算她其實是有點兒知道祁則要問這個問題的。
時梨明白問題所在,縱使這段日子裡,時梨跟葉紹宇一塊兒吃過飯,一塊兒喝過酒,一塊兒罵過人,一塊兒劈過渣男,兩個人關係已經比高中不知道親近了多少倍,但時梨還從來沒有真正放低聲音,太有耐心,一點點寬慰過葉紹宇,自己一杯水一杯水的給葉紹宇倒,葉紹宇又一杯水一杯水的接,祁則坐在中間都怎麼看怎麼有點兒多餘,時梨知道他覺得彆扭也正常。
休息間裡就他們兩個人,時梨的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自然的搭在了祁則腿上,她搖搖頭:“其實也還好。”
“嗯?”
“就是安慰葉紹宇的時候,其實那會兒……我是有點兒感同身受了。”時梨輕聲道。
彆說葉紹宇了,但凡時梨跟祁則在一起那會兒,每次不是被人握住了實錘,沒這麼突然的公開,她保不齊真跟葉紹宇一樣,在是背後聽見點兒風吹草動,都覺得說是在說自己,到時候讓她老實巴交的交代也不是不可能。
時梨如實回答了:“要是當時我聽見砸砸他們說了你跟我的名字,又說什麼微信聊天,男女朋友這種關鍵詞,我估計跟葉紹宇也差不了多少,甚至……”
甚至在她交代的時候更可能藏不住自己的表情,可能比葉紹宇笑得還傻。
貼著的人忽然向後一仰,時梨慌了下神,就見祁則靠在沙發背上,連帶了她也拽過來,時梨一頭砸進他胸前,感覺自己的臉震了下,耳鼓傳來祁則的聲音。
“我的。”祁則吐了一口氣,“我的錯。”
不知道是不是撞了下臉,時梨撞傻了,她覺得自己有點兒跟不上祁則的腦回路了:“什麼就你的錯?”
“當時沒有早點兒解決任子超那個傻逼。”
時梨愣了下,什麼就什麼了,怎麼又忽然提到任子超。
“也沒再給砸砸他們一點兒暗示……”祁則歎了口氣,他看起來真的挺惋惜,“沒能讓你好好的在他們麵前秀一秀。”
“……”
祁則衝時梨笑了下,道:“你說這不是我的錯嗎?”
兩個人原本是想在休息間明確一下正常男女性朋友的社交距離,但架不住在休息間確實自由,沒必要跟外邊兒一樣拘謹,時梨推一推祁則,不知道怎麼就把自己推到了他唇邊,起初還是碰一碰嘴角就撤開,但無意間抬起頭時的眼神對上,兩方又都有點兒控製不住,吻也更深了一點兒。
“不是不讓我想歪嗎?”他們的位置已經變了,時梨也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完全被他抱在了懷裡,背由他的手掌撐著,她說話的聲音也小,“你這麼……你總這樣我能不想歪嗎?”
祁則低眸,又看了眼她的唇,嘴角輕輕往上揚了下:“這次怪我,我自製力有限,把持不住,情難自控了。”
自打葉紹宇跟童佳樂的關係公開,兩個人也沒必要再躲著酒吧裡的員工,SHIRELY酒吧兩個最常見客人成了老板們的女朋友,員工們的狗糧每天換著法的吃,時梨跟童佳樂都被拉進了內部群聊,經常能看見有人調侃說要不怎麼說資本家會做生意呢,等他們這幫員工被狗糧撐死,到時候連工資也不用發了。
“真沒想到……法海有天也會開了竅。”砸砸看著因為童佳樂說想喝葉紹宇調的雞尾酒,就立刻跑到吧台找小張學怎麼調配雞尾酒的葉紹宇,忍不住感歎,“想過葉哥認真,但沒想過葉哥會這麼認真。”
“我之前還以為第一次談戀愛的人根本談不好,凡事沒經驗,哪兒能考慮那麼周全,就算是知道,保不齊還會因為自己單身久了,忽然戀愛起來想偷懶,就覺得沒必要,然後裝不知道呢,結果葉哥……唯命是從。”砸砸覺得童佳樂現在說要天上的星星,葉紹宇都要花高價買一顆送她,“怪不得有人說愛是人類與人俱來的本能,隻要喜歡一個人就知道該怎麼對一個人最好,愛情……真是太太太太可怕了。”
話是這麼說,但越是討論愛情,砸砸就越忍不住對比。
酒吧裡就這麼兩對情侶,祁則跟時梨,葉紹宇跟童佳樂,他們同樣都是第一次戀愛,參照組太過明顯。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覺得時梨跟祁則的愛情挺甜,但現在有了葉紹宇對童佳樂這一對,砸砸他們都覺得甜度瞬間轉移了,兩個人的愛太過顯眼,跟酒吧裡最熾烈的雞尾酒一樣,恨不得時時刻刻讓彆人看到他們的愛情有多好又甜,但祁則跟時梨就很不一樣,他們相處起來更多是克製,有點兒像很淡的白開水,不留心注意就沒辦法察覺到。
原本的社畜群從每天扣時梨跟祁則的糖,現在已經要被葉紹宇跟童佳樂的糖撐的分不過來神了。
“本來我堅定地覺得你跟祁哥就是咱們酒吧最甜的,但最近我發現快有點兒站不穩腳跟了。”砸砸不知死活,“我竟然……我竟然羨慕起葉哥的頻率高過了你跟祁哥,真的,我沒想到我會動搖。”
砸砸沒忍住,也問了問時梨會不會羨慕彆人的愛情,結果還沒等時梨回答,就見祁則已經走了過來。
進了十二月,天氣已經冷了下來,偏偏酒吧今天的供熱還出了點兒問題,幸虧了是工作日,來酒吧的人還不算多,知道情況還留下的,祁則都給送了份果盤,讓他們多體諒,來玩的客人收了東西也是高興的,還有的笑哈哈的回應,說什麼等到時候喝兩杯酒,身上暖和了,連供熱也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