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那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有點像是江臣,但那溫柔的清淺的嗓音又讓她覺得混亂。
“金初晚——”
睜開眼的瞬間,金初晚真的看到了江臣。
他離她很近。
冰涼的指尖正覆在她的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帶著幾分焦灼,她很少認真看他,但此時卻避無可避,金初晚恍惚地凝視著眼前少年,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道。
“你都長這麼大了……”
江臣愣了下,他聽著金初晚莫名其妙的話,抬手攏了下額前的碎發。
“你在說什麼廢話,快點換衣服起床,我送你去醫院。”
金初晚被這聲訓斥驚得坐起了身,她驟然醒過來,然後看向站在床邊的江臣。
“你怎麼進了我的房間?”
但是江臣顯然並不想回答這些,他瞥了眼少女淩亂的領口,然後打開房門。
“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江臣轉身離開了房間,金初晚呆了一會,也發現自己身上的溫度不對,她隨便找了個外套披在身上,然後走了出去。
江臣正一邊換衣服一邊從他的房間出來。
許是因為發燒,現在的金初晚整個人都很遲鈍,她看著江臣匆匆下樓,然後又拎了自己的鞋上來。
少年盯著她看了一會,然後牽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直到江臣半跪在她身前,金初晚才驚覺他居然是要給她換鞋。
她想拒絕,但是腳踝被少年牢牢地握在手心,她完全無法掙脫,金初晚低著頭,此時江臣恰好也抬起頭,兩人視線對上,各自都怔了下。
這次江臣率先垂下眼簾。
“彆亂動。”
金初晚知道小說裡的自己因為曾經救過江臣,而被江臣各種容忍,但是穿書這多麼年來,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江臣的照顧。
“謝謝。”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道謝的時候好像看到江臣輕笑了下。
隻是等江臣抬起頭,卻依舊是之前那種淡漠的樣子。
“衣服穿好,我去叫江叔開車。”
少年說完便去桌邊打電話,金初晚想起自己現在剛睡醒的樣子,匆忙用手整理了下頭發然後老實地穿好了外套。
沒多久,江叔推門進來。
江叔算是彆墅的管家,從小就很照顧她,進屋後他便徑直走到金初晚身邊,然後抬手碰了碰金初晚的額頭。
“怎麼這麼燙!”
說著江叔緊張地看著金初晚:“怎麼樣晚晚,你還好嗎,要不要江叔背著你?”
作為一個大人,金初晚當然是拒絕。
隻是發燒而已,又不是摔斷腿。
“不用了江叔,我自己能走。”
此時身邊的江臣突然打了個哈欠,然後緩步踱到她身前蹲下。
“上來。”
少年身形高挑,即便是蹲著也很有存在感。
金初晚看著麵前的江臣,突然有些難以理解,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的交情似乎並沒有好到這種地步。
所以她還是拒絕了。
“有江叔陪我去醫院就行了,很晚了,你還是——”
“上來——”
江臣回過頭,神情似乎有些不耐,他並不理會金初晚說了什麼,隻是繼續保持之前的動作。
此時江叔已經拿好了鑰匙,他看了眼僵持的兩人疑惑道。
“你們怎麼……不走嗎?”
也許是因為生病的人天然會產生一些依賴感,又或是因為不想江叔繼續擔心,金初晚最後還是趴在了江臣的肩上。
少年的後背很寬,給她一種成年男人的錯覺。
“明明就是個小鬼……”
江臣腳步停頓了下,他微微側首,但是金初晚僅僅呢喃了這一句,就沒有了動靜。
好像是又睡著了。
“少爺?”
聽到江叔的問詢,江臣略顯躁鬱地擰了擰眉。
算了,今天暫且放過她。
因為提前預約好了醫生,金初晚到了醫院就直接掛上了點滴,醫生打開化驗單看了看,然後又簡單地做了下檢查。
“還好,應該隻是著了涼,掛兩天點滴,好好吃藥,休息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醫生說完江叔也鬆了口氣,他看了眼床邊坐著的江臣。
“要不,我先送臣少爺回去休息?”
“不用。”
江臣說著看了眼金初晚旁邊空著的病床。
“我留在這,隻是還要麻煩江叔回去後拿兩套渙洗的衣服。”
江叔本想勸一下,但是臣少爺從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再說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互相照顧下也是情理之中。
“那好吧,我明早給你們送來,如果有彆的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江臣點了點頭,他目送江叔離開後,然後垂眸瞥向已經熟睡的金初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