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初晚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詢問好像是在乾涉他們之間的事情。
“算了,沒什麼。”
江臣看到金初晚又轉頭看向窗外,他把書放在一邊,然後起身走到金初晚的身邊。
少年拉了把椅子坐下,他的手臂掛在椅背上,目光卻望著依舊在花園裡爭執的兩個人。
“為什麼突然問我要考哪裡?”
陽光透過微微晃動的窗紗,虛弱朦朧了許多,少女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專注著窗外的風景,而少年在專注她。
從很早以前,江臣就發現金初晚常會用一種看透般目光望向他。
他很討厭那種感覺,所以他一度也曾刻意地疏遠過金初晚。
隻是有一天他突然發現,那種幼稚的行為並不會讓他愉快,相反的當他看到越來越沉默的金初晚心中反而更加的煩躁。
江臣知道,無論他選擇疏遠還是靠近,金初晚都不會有任何波瀾。
因為她並不在意他。
或者說她從不在意任何人,在江臣並非刻意地觀察中,金初晚的世界裡隻有厚厚的習題和考試成績而已。
她就像個主動將自己孤立在學習裡的異類,無視一切,冷眼旁觀。
但是那天她卻驚慌失措的說出了那些話。
少年把半個腦袋都埋在臂彎裡,隻剩一雙漆黑的眸子。
此時花園裡的惠姨和江管家似乎已經爭論完畢,畢竟是大人,雖然方才還劍拔弩張,但是這會卻已經氣定神閒地討論午飯的食材。
金初晚撐著下巴,她覺得自己後腦有些熱。她並不是那種自我意識過剩的人,可是這會她卻覺得江臣一直在看她。
“金初晚,你在裝聽不見嗎?”
身後再次傳來少年的低沉詢問,金初晚終於回頭看了眼。
江臣不知何時伏在桌邊,那頭蓬鬆柔軟的黑發淩亂地遮在眼前,金初晚怔怔地看了一會,然後神色複雜地移開了視線。
大概,每個女生的學生時代都會遇到一個人。
他或許是自己同桌或許是彆人的同桌,並且一直以來都隻是尋常不過的存在,甚至偶爾的時候還會覺得討厭。
但這個家夥,卻會利用自己某個瞬間的乖巧模樣,突然襲擊女生的心理防線。
金初晚微微歎氣,如果她是真實的十七歲,或許就被江臣迷惑住了。
她抬頭看了眼時間,然後悄悄瞥了眼江臣。
“就是問問而已,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今天是成雅的生日,她和星恩約好一起去商場挑選禮物。
“那你呢,要考哪裡?”
因為視線較低,江臣第一次發現金初晚的左手小指上居然有顆小痣,很隱蔽卻又很突兀的一顆。
聽到江臣這麼問,金初晚突然靈光一現。
按理說江臣一直討厭自己,如果她說自己要去D大,那他或許會選擇避開?
金初晚悄悄瞥了眼江臣,卻見少年的目光似乎正專注在她的指尖,她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那雙漆黑的眸子也跟著指尖的方向微微移動著。
陽光似乎突然熱了起來,這導致金初晚坐姿有些僵硬。
此時江管家剛好推門進屋,當他看到坐在一起的江臣和金初晚不由得微笑起來。
看來他們倆的關係最近融洽了不少啊。
而被開門聲驚到的金初晚卻突然站了起來,她對江管家點了點頭,然後上樓去了自己房間。
方才停留在空氣中的某種氣氛好像突然間消失了蹤影,江管家看了眼伏在桌邊好像正在走神的江臣。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