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是好意提醒她吧?
金初晚扭了扭脖子,她看了眼身邊的薑浩。
他真的很高大,體魄也異常飽滿結實,如果是不知道的人,大概率會覺得他是拳擊運動員而不是法學係的學生。
他正仰頭靠著椅背,似乎也睡著了。
而他另一邊的肩頭靠著周梓舒。
金初晚看著睡得不省人事的周
梓舒,正想著要不要提醒下,卻突然和班長的視線對上。
對方麵帶微笑,隻見他食指抵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金初晚猶豫了會還是點了點頭。
她端坐好,然後再次掏出了耳機。
手裡的小東西內存隻有500MB但已經是最新型號,金初晚長按著開機鍵,等待歌曲播放。
車上窗簾全部拉了起來,但即便如初還是有些光線透過偶爾煽動的車簾投入車內,時不時地晃一下眼睛。
很快,耳機裡傳來舒緩的溫情的音樂。
好像不同時代的文化都有鮮明又模糊的邊界。那些具有特色的聲音或者畫麵,總會在一二十年後令人懷念,但那種懷念,好像並不單純是指音樂多麼動人,或者影視多麼精彩。
或許人們也是在懷念自己。
時間的流逝從來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是這些聲音和畫麵再度播放的時候,大概就像忙裡偷閒的一支煙,讓人思緒放空時又突然陡然回味過來。
——他媽的老子什麼時候步入的中年?
金初晚發著呆,寧靜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自己的上輩子,好像如果不想想,她就把會把過去的自己全部忘記,然後投入全身心去當這個叫金初晚的人。
不對,她就是金初晚。
金初晚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點,但是她的動作卻好像弄醒了身邊的薑浩,他突然坐正了身子,然後動了動脖子。
金初晚聽到輕微的來自頸關節摩擦的卡拉卡拉聲,所以她猜測:他應該有比較嚴重的頸椎病。
“到了嗎?”
金初晚搖了搖頭回道:“還沒有。”
薑浩打了個哈欠,然後低下頭揉了揉眼睛。
因為距離很近,金初晚難得的觀察了下坐在旁邊的薑浩。他的五官並不像這個世界的主角那樣仿佛被精心雕刻般俊美迷人,他隻是普通的單眼皮,高鼻梁,厚實的嘴唇,刺撓的短發,乍一看就像個□□裡那種愣頭青打手。
不可思議的是,薑浩這個人身上仿佛有種神奇的磁場,他明明是一臉凶相,但這種凶相似乎隻能威懾到他周圍的雄性動物,而班裡幾乎所有的女生對他完全毫無顧忌。
女生們仿佛本能的覺得他應該是那種吃飽了沒事乾的懶散老虎,隻要不觸怒他的原則,他甚至懶得睜一下眼睛。
金初晚想著目光又瞥向依舊靠著薑浩睡得香甜的周梓舒。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在印象裡,她也是喜歡偶爾“欺負”一下薑浩的人物之一。
當然剩下的還有五六七八九,多的數不清。
金初晚突然覺得好笑。
但在她彎起唇角的時候卻感覺到手機又震了震。
是冉賢的電話。
這兩天他有點奇怪,仿佛是和薛平貴達成契約婚姻的王寶釧,一場三天的研討會被他說得好像她三年都回不來似得,一個勁的拿約定,還有協議的事要求她必須認真扮演好一個有男朋友的人。
金初晚聽得有點煩,她簡短地恩了幾聲算是回應,然後在冉賢的嘮叨聲裡掛斷了電話。
被掛電話的冉賢也很鬱悶。
他以為自己和江臣認識那麼多年,所以他了解他,相信他應該不會是為了女人而失去風度的那種人。
但是一周前他突然主動找到他。
就像金初晚說的那樣,他似乎真的半點也不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
並且非常敏銳地猜出他們這樣做多半和冉敏有關係。
冉賢看著剛剛結束的電話,一向驕傲的小少爺顯得有點心煩,就算他是江臣,但是說這種智商真的合理嗎?合理嗎?
金初晚此時還不知道冉賢的顧慮。
到達分校區後,她便順著指引到了住宿的地方。
一起到的學生紛紛發出由衷的讚歎,金初晚也同樣,這棟歐式建築起碼從外表看起來就像個超大的私人彆墅,誰能到這居然是他們落腳的宿舍。
沒多久,宿舍裡走出一男一女。
少女身上穿著K大的校服身材窈窕五官精致,她一看到金初晚眼眸便彎了起來。
接著她飛奔過來。
金初晚頓時緊張的換了個姿勢,好久沒被撲了,她接人的動作居然有點生疏。
金初晚被撞得後退了半步,而兩人的身後,高挑俊美的男人笑容咧得有些大。他依舊是一副精英上層的做派,一身得體的西裝係著深色領帶,腕上的手表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緩步走向兩人,順便和接洽的老師微笑示意。
“你好我是這次學術討論會的講師之一,成秀承。”說著她把成雅從金初晚身上薅下來,然後繼續微笑道:“也是這兩個家夥的哥哥。”
成雅對這個介紹當然沒意見,但是金初晚就不同了,作為活了兩輩子的大人,她覺得成秀承又在占她便宜。
但是她現在不好反駁,隻能趁他拍肩膀的時候偷偷掐一下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