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過招呼,便又互相頷首過後,坐了下來,江晚芙體諒陸書瑜的口疾,並未說些要陸書瑜回話的話題,隻說些蘇州當地的逸聞趣事。她聲音清甜,說話也是江南獨有的那種慢聲細語,聽的人都忍不住沉浸其中。
陸書瑜更是如此,她是早就知道,從蘇州來的江表姐和大哥有婚約,八九不離十就是自己未來的大嫂,都說姑嫂親、姑嫂親,陸書瑜也盼著能和嫂子和睦相處。
陸家姑娘少,她有三個哥哥一個弟弟,可姐妹卻隻有去年出嫁了的長姐,眼下見江晚芙這般溫柔和善,對她的口疾也一副尋常神色,不輕視也不憐憫,陸書瑜便不由自主生了親近的心思。
江晚芙倒不知道小姑娘這番心思,二人一個有意親近,另一個則溫柔應對,一時之間倒是聊得有幾分投緣模樣。
陸書瑜還主動開了口,說下次想去綠錦堂找她玩。
江晚芙見小娘子紅著臉、磕磕絆絆開口,自是應下,朝陸書瑜抿唇笑著道,“那我便掃榻以待,等表妹來了。”
陸書瑜顯而易見高興起來了,歡歡喜喜答應下來。
正說著話,就聽得外頭有說話聲,江晚芙和陸書瑜站起身來,過了會兒,二房的莊氏攜另一位貴婦人進來了。
莊氏行在左側,麵似銀盤,體態豐腴,一身對襟長袖牡丹紋珠紅長衫,外搭了件長褙子,金線波紋褶裙蓋住鞋麵,含笑嫣嫣,發上金簪、金釵琳琅,氣色極好。走在右側的婦人,則穿著鴉青對襟長袖蘭草紋的長衫,搭同色的褙子,頭戴鑲玉銀簪,麵頰瘦長,體態瘦如盈盈柳條,麵色微黃,氣色比莊氏不如。
昨日匆匆一見,後來老太太又把人都趕走了,所以江晚芙隻認得莊氏,對另一位卻覺眼生,但她來之前,打聽過國公府的情況。見這人和莊氏並肩進來,年齡又相仿,便猜想,這位大概是三房太太趙氏了。
果不其然,陸書瑜開口叫了人,“二伯母、三伯母。”
莊氏與趙氏兩人見了侄女,都是和顏悅色,莊氏還細細問她,“阿瑜何時回來的?”
陸書瑜乖巧回道,“昨晚。”
她的媽媽替她道,“回二夫人的話,二娘子昨兒知道府裡出事了,便急著要趕回來。因回來的遲了,便沒去叨擾太太們。”
這句“府裡出事”,指的自然是陸則無緣無故暈倒那件事了。
江晚芙在一側聽著,不禁再一次在心裡確認,陸則的身份之重,他一出事,闔府上下都急匆匆趕回來。不過也是,誰叫他的身份特殊,不僅是世子,更是長公主之子、當今聖上嫡親的外甥。
莊氏長袖善舞,倒沒冷落了江晚芙,很快便看向了她,麵上露出親切笑意,“綠錦堂住的可還舒服?若是哪裡有缺了少了的,隻管叫下人來說一聲。”
江晚芙自然道什麼都不缺,又謝過莊氏。
莊氏又引著江晚芙和趙氏說話,有莊氏這麼個能言善道的活躍氣氛,雖趙氏性子略顯沉悶,陸書瑜礙於口疾不大開口,可氣氛還是十分融洽。
陸老太太還未進門,就聽見正廳眾人的說笑聲,一進門就笑著說道,“說什麼呢,說得這樣起勁兒。”說著,指了指莊氏,道,“還沒進門,就聽見你那聲兒了。”
眾人都起身,莊氏卻是上前,替了嬤嬤的位置,親自扶老太太坐下,邊回道,“兒媳聽說蘇州糕點乃是一絕,正想問問芙丫頭呢。”
陸老太太聞言道,“蘇州糕點的確尚可,國公爺那樣不喜甜食的一個人,去了趟蘇州,回來都道好。想想也是得天獨厚的,蘇州山清水秀,是個養人的地方,彆的地方,卻是做不出蘇州那個味兒。”
莊氏順著老太太的話道,“可不是養人的地兒嗎?瞧瞧芙丫頭,這不是擺在跟前的例子麽。”
陸老太太也就隨口一說,很快看向江晚芙。
她今日穿了件海棠紅芙蓉紋對襟寬袖,素青的蘇綢褶裙,腰間掛著流雲百福雙佩白玉禁步,結綴青羅纓,裙擺幾乎及地。一頭青絲垂於肩背,梳著雅靜的發髻,雙排的珠釵扣住青絲,除此之外,並無累贅之物。
更兼她眸色明潤,身姿窈窕,既不過於纖瘦,也不顯得豐腴,恰恰的一把細腰,瞧著便叫人覺得喜歡。
陸老太太打量過後,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更喜歡了些。
她倒是沒想過,江家能養出這樣好的女兒,便是放在京師,也算頂好的了,除了家世短那麼一截,挑不出錯處。
更何況,這孩子啊,心善,往後是個有福的。
想起昨夜之事,老太太在心裡這樣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一見鐘情是不可能滴,隻有死鴨子嘴硬饞人身子、口嫌體正直的二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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