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芙倒是一無所知,她吃過藥,就被惠娘逼著躺進了被褥裡,上頭還壓了一層厚厚的棉被,她熱得厲害,迷迷糊糊地睡著又醒來,反複幾遍,等用午膳的時候,嗓子眼的那一點癢,竟是一點都沒有了。
惠娘聞言,道,“這是出了汗,除了身上的寒氣,快要好了。”說完,又給江晚芙灌了一碗熱湯藥,催她去被窩裡躺著。
這麼一日下來,等到日落時分,江晚芙自覺已經好透了,大夫來給她看診,頂著惠娘等人期盼的目光,到底是點了頭。
江晚芙悶了一天,差點沒給悶壞,一邊叫菱枝去福安堂和陸書瑜說一聲,明日的賞花宴可以照常辦,一邊吩咐纖雲開窗,她好透透氣。
纖雲乖乖開了窗戶,沒敢開全,隻開了半扇。
江晚芙趴在窗欞上,伸手出去夠窗外低矮的桂花樹,嫩綠的葉,透著清新的氣息。惠娘打從庭院裡過,進了門,嗬斥纖雲,“娘子病才好,怎麼把窗戶打開了。”
江晚芙笑吟吟,抬臉望著惠娘,軟聲道,“惠娘,屋裡好悶,隻開一會兒,好不好?”
惠娘被這般望著,登時便心軟了,她家娘子是很少撒嬌的,從來都是一副小大人模樣,妥協道,“好,那就等會兒關。”
說著,看了眼纖雲,示意她出去。
等纖雲出去後,才走上前來,從袖中取出個青瓷藥瓶來,低聲道,“方才明思堂來了人,說是陸大郎聽說您病了,特意叫送來的。”
江晚芙微微一愣,才接過藥瓶,道,“我知道了。”
惠娘臉上露出個笑,柔聲道,“娘子,奴婢瞧著,大郎君對您是有意的。”
江晚芙心裡自然也明白,男歡女愛不過是那麼回事。她很早就看透了,男子看女子,自然先看樣貌,若是樣貌相中了,性格又合適,便可稱得上一句喜歡了。那麼淺薄,自然也容易變。
但這種有意,能持續多久?
大約是才生了病,心裡上格外軟弱些,江晚芙有點意興闌珊,打不起精神去想這些事,隻對惠娘道,“我知道。”
惠娘見狀,察覺出自家主子不想說這些,便閉了嘴,不再開口了。
因為江晚芙病好了的緣故,翌日的賞花宴,她便照舊去參加了。去了後,陸書瑜早就眼巴巴盼著她來了,小姑娘先是湊上來,結結巴巴問她的身體如何,關切神色,溢於言表。
江晚芙自然實話實說,道自己都好了。
陸書瑜身後的嬤嬤卻是上前一步,道,“江娘子昨日病才好,瞧著精神也不大好,今日的賞花宴,二娘子您要多費些心,免得江娘子受累才是。”
江晚芙聞言,輕輕抬眼,看了那嬤嬤一眼,唇邊隻抿出個淺淺的笑,道,“今日確實要阿瑜多受累了。”
那嬤嬤原本見她開口,揣著一顆心,將頭壓得低低的,聽了這句話,才抬起眼,感激看了眼江晚芙。
江晚芙隻當沒察覺她這些眉眼官司,麵上盈笑同陸書瑜說話。
陸書瑜一貫是體貼人的性子,小娘子心善,聽了這番話,便一口答應下來,拉著江晚芙的手,給自己鼓勁,道,“表姐!我一定、好好、操持,你、你不要、生病了。”
江晚芙微微頷首,道,“去吧,我去屋裡坐一坐,等人來了,我再過去,好不好?”
陸書瑜應下,帶著嬤嬤去主持賞花宴了,江晚芙領著菱枝纖雲回了屋,一進去,便有丫鬟送來精致糕點和茶水。
江晚芙看著隻是笑,撚起一塊慢吞吞的吃,時不時抿一口茶,嘗到沒見過的糕點樣式,還在心裡琢磨著做法。
纖雲和菱枝守在屋裡,對視了一眼,菱枝走上來,低聲道,“娘子,咱們不過去露個臉麼?”
勞心勞力這麼久,還折騰得病了一回,不說邀功,露個臉總是應該的。沒得這樣不讓人露麵的,方才那嬤嬤說那話,委實私心太重了些,難道娘子一個外來的表小姐,還能搶了陸二娘子的風頭麼?
江晚芙低頭看菱枝,見她語氣忿忿,腮幫子鼓鼓囊囊的,一副生氣模樣,倒是笑了,輕輕點點她的眉心,含笑道,“氣什麼?阿瑜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今日這場合,也的確該叫阿瑜主持,她是主,我是客,我同她爭什麼。”
菱枝噘嘴,“奴婢就是替娘子委屈,勞心勞力,做這做那,什麼功勞都沒撈著。”
江晚芙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娘子我在蘇州,什麼委屈沒受過,住在旁人家裡,該識趣時便要識趣。再說了,我此時讓一步,老夫人自然不會讓我吃虧的。”
她雖不曉得這是那嬤嬤的想法,還是老夫人的安排,但不管是誰的主意,她都願意退一步。
又坐了會兒,眼看著賞花宴就要開始了,江晚芙才站起來,朝纖雲兩人溫聲道,“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給阿芙女鵝約了人設稿,已經看到草圖了,美呆我
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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