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停下,裴氏忙跑過去,“二弟,是不是二弟妹出事了?她——”
陸則卻沒有時間和她多說什麼,也沒有耐心,打斷了她的聲音,“她很好,已經回家了。是刑部公務,我不便和你多說。”說著,轉過頭朝侍衛下令,“送大少夫人回府。”
和裴氏說完,陸則便下了樓梯,帶人去了公主府。客棧是就近找的,離公主府不遠,走路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來赴宴的賓客已經散儘了,守門的小廝聽見叩門的聲音,還以為是客人落了東西,忙趕來開門,還沒看清來人,下一秒,已經被人扣住了。
陸則帶人進了公主府,疾步朝裡走。公主是無權養兵的,護衛也不過是些樣子貨,看著高大罷了,實則不堪一擊,根本攔不住陸則和他的人。
陸則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前廳,下人驚慌失措,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愣愣看著陸則帶人闖進來。紀嶽得知消息,趕來前廳,見廳中站在一陌生男子,雪衣烏發,身後百餘護衛,個個手持利器,氣勢洶洶,心中一驚,立即拔刀上前,攔住男子,“郎君何人?擅闖公主府所為何事?”
話音剛落,男子隨手拔出身側侍衛腰間懸掛著的刀,白光閃過,紀嶽手中的利器應聲而斷。
短刃落在積雪的青石地麵上。
紀嶽一怔。
陸則隨手將用完了的刀丟回侍衛手中,取出腰牌,麵無表情地冷聲道,“刑部緝拿要犯,讓開……”
紀嶽看了眼那腰牌,果然寫著刑部二字,正要退開時,卻聽身後傳來一個嫵媚的聲音。
“既明辦案,怎麼還辦到本宮這公主府來了?難不成是懷疑本宮窩藏要犯?”明安公主沿著回廊走來,步子婀娜多姿,雙目含情,眼角眉梢一股嫵媚風情。
陸則平靜地看過去,“臣依章辦事,公主覺得不妥,可進宮向陛下進言。但今日,公主府非搜不可。”
說罷,無需他吩咐,常寧已經領會,帶人散開搜查。
明安沒想到陸則竟敢這麼肆無忌憚,她堂堂一個嫡出公主,他竟也絲毫不留情麵。簡直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自回到京城,再也沒有人敢如此輕視她。明安控製不住地低下頭,臉上一瞬間劃過一絲猙獰和陰狠,但很快被她遮掩過去,她抬起頭,輕笑著道,“既是公務,本宮自然配合。”說著,抬頭看了看,對陸則道,“這雪下得越發大了,不若進屋喝口茶?”
陸則隻道,“不必。”
明安麵色一僵,卻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帶著嬤嬤轉身往回走,一走出陸則等人的視線,她便開了口,“人處理乾淨了?”
嬤嬤臉上劃過一絲不忍,頓了頓,忙道,“公主放心,已經處理了。隻是屍首——”
“這也要本宮教?”明安冷冷掃了嬤嬤一眼,一句話決定了那幾個丫鬟屍首的去處,“丟後院虎籠。”
公主府後院圈養了一隻白虎,一身皮毛白如雪,因白虎自古被傳作神獸,便打算過幾日進獻給宣帝,以白虎血肉煉丹。還沒來得及送過去,倒是正好用來毀屍滅跡。反正老虎本來就吃人肉,多一頓少一頓有什麼要緊。
說起來,要不是打算把白虎獻給父皇,她倒真不介意自己養著,低賤奴婢的血肉飼虎,有什麼意思,卻是不知道,白虎會不會更喜歡世家郎君和娘子的血肉?
比如,陸則的?
明安想著,神情變得愉悅起來。
而此時前院的陸則,正聽著去查茶樓回來的侍衛回話。
“……茶樓掌櫃不知所蹤,當時負責廂房的小二口供,當時夫人走後,他在茶盞下發現一張紙,交給了掌櫃。掌櫃看後,便趕了一輛馬車出去了。”說著,從懷中取出那張紙,遞了過去。
陸則接過去,看了一眼。
侍衛接著道,“奴才按照小二形容的馬車模樣,和這紙上的內容,查到,正午過後,這輛馬車停在長街東側,差不多未時一刻離開。出了城,沿西去了。”
陸則收起紙,邊朝外走,邊道,“不必搜了,隨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