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星子密布,雲層生出大片大片陰影,摘星座與乘火宮的人最先趕到,卻被豐姚攔在外麵不得靠近。
“裡麵我們已經檢查過一番,未有疑點。”豐姚道,“念恩齋的仙子正在休息,還請諸位不要打擾。”
乘火宮大弟子薄言傳與二弟子薄身教相互看一眼,薄身教的傳訊簡微微泛光,乘火在對麵暴躁地冷笑一聲,“進去找,破了東西算我的。”
薄言傳帶人衝了進去,豐姚將人擋在外麵,“找死!”
乘火為天族戰神,守六界安寧,他的徒弟也主修進攻之術,修為上勝於豐姚許多,很快便被兩位弟子破了結界。
薄身教立刻飛進去,卻在念恩齋外轉過頭來。
薄言傳莫名其妙,“你做什麼,出來乾什麼,還不進去?”
薄身教滿臉通紅,“你自己看!”
裡麵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有人在外麵嗎?”
窗紗微微飛動,窗紗上映出嫋嫋的青煙,有水聲響起,宋恩沒有聽到回音,聲音也緊張起來,“誰在外麵,是念念嗎?”
薄身教將手張開放在嘴邊小聲道,“哥,她在洗澡!”
乘火宮的仙官,和他們的師父一樣,都沒近過女色,一個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哪裡經曆過這等事,霎時間一個個麵紅耳赤。
薄身教拉著薄言傳轉過身來,麵露難色,“這裡看上去好像沒什麼事,要不我們算了?”
薄言傳看了他一眼,“安全起見,還是要檢查一番的。”
薄身教紅了臉,“但是她在洗澡!”
薄言傳遲疑了一下,“那我去檢查?”
“但是她在洗澡啊!”
藍衣紅領的少年錘了一下手,“你還去?哎呦,作孽啊!”
雖是雙生子,薄言傳卻比弟弟沉穩得多,他鎮定一下情緒,走上前敲門,“宋恩姑娘,秋水獄逃走了一個大魔頭,念恩齋這邊有動靜,你可察覺到異樣?”
“魔頭?”宋恩的聲音溫溫柔柔,“沒有呀,我很早就回來了,沒見過青燃峰以外的人。”
屋外的人安靜了一會兒,就在宋恩鬆口氣的那一刻,屋外的少年推開了門。
宋恩尖叫一聲,連忙扯住一塊衣服蓋在身上,浴桶的水染出一大片水霧。“你乾什麼!”
少年執拗得很,“求救煙花在念恩齋這一片綻放,賊人狡猾千變萬化,安全起見我還是要搜查一番的。”
“你出去!”
薄言傳道,“仙子我現在蒙著眼睛,你不用尷尬,你先穿上衣服,我保證檢查完就走。”
宋恩極其惱怒,“你是覺得我窩藏魔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魔頭狡詐,誰也不知道他藏在了哪裡。”
“你私闖我的居所,在這裡撒野,侮辱我不止,還要陷害我不成?”
薄言傳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出去,我現在在沐浴,你若是再這樣不知尊重我,等風齊神君回來,我便要告訴他了!”
薄身教趕緊出麵,他拉回牛一樣執拗的哥哥,“彆彆彆,宋恩小仙子,我兄長不是這個意思,他嘴鈍,不會說話,你千萬彆跟他計較。”
他惡狠狠瞪了薄言傳一眼,壓低聲音,“還不快走!”
“可是……”
薄言傳話沒說完,便被拉走了。
薄身教數落他,“你能不能有點眼力見,人家姑娘都這麼說了,你還這麼拽一樣不肯悔改做什麼?”
“我總覺得有些問題,煙花那麼大動靜,她不可能沒察覺。”
“那說不定人家入定了就是沒聽到呢!“薄身教抓了抓後腦勺,“而且宋恩在沐浴,你真的要看她洗澡?”
薄言傳,“我才沒有!”
薄身教歎了一口氣,“沒辦法,隻能如實稟告師父了。”
“等等。”
宋恩方才鬆一口氣,眉頭重新皺起,“是誰,青燃峰豈容你放肆。”
“不容我放肆也放肆了!”洛尤推開門,又將門關上,“他們不便搜,我來搜,得罪了青燃神君,我親自給他道歉。”
羅盤的指針在進入宋恩房間的那一刻便劇烈抖動,洛尤冷靜地望著宋恩,明明看不出她的情緒,卻讓宋恩格外膽寒。
便在這一瞬間,浴桶炸開,一個紅發黑衣的男人滾落在地。
一件衣服落在宋恩身上,她被鋒利的靈氣削得連連後退。緊接著念恩齋的門全數碎裂,洛尤跟在支無脈後麵,對所有仙官道,“彆傷了他的命,抓活的!”
她必須要留住支無脈的命,還要用這個人來換回月銀。
支無脈在秋水獄早已耗儘了一大半的心血與靈力,如此被圍追堵截,很快落於下風。
宋恩緊張地望著遠處,在看到洛尤擊敗支無脈,用捆仙繩困住他的那一刻,心臟幾乎要跳出心口。
怎麼辦,洛尤最不喜歡她了,她這次是不是衝著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