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莫說太滿,”郡主道,“二哥你……或許隻是沒有這樣的關注過彆人,沒有管這麼關注過除了我和娘之外的另一名女子,才覺得這就是喜歡了。等到你有了真正喜歡的人,有了妻兒,就知道這都不一樣了。”
“不會的,”二郎君仍舊堅持,“先前有宋家在,如今天賜良機,宋氏毀諾,為的就是能讓良玉名正言順的回咱們家來。”
“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你憑什麼以為,良玉姐在清楚的知道你的心意後,還會給你機會?”郡主失望透頂,嗤笑一聲,“二哥,你果然不如大哥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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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良玉收到郡主的回信,已是快要用晚膳的時候。
她坐在不透風的廊下,身邊點了個紅泥爐,襯著雪色,拆了信。
信很短,寥寥數語,隻說是她愧對大哥和良玉姐。
裴良玉略掃了一眼,輕笑一聲,便將信扔進火裡燒了。
看來卿卿已經和範二甚至汾陽王夫婦當麵對峙過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寫。她畢竟是汾陽王的女兒,是汾陽王府養育她長大,給她蔭庇,給了她郡主的榮耀。不論她心裡怎麼想,總還是要以汾陽王府為重。
至於範文晏這個長兄——死人到底是比不過活人更重要。
裴良玉理解她的難處,卻也不想將這樣的信留下來,徒增感傷,反正郡主日後也要遠嫁,便有回京,怕也少。何況今日將禮物送回去一事,本就是她裴良玉利用了郡主。
“姑娘?”紅雲盯著信燃燒殆儘,才給裴良玉添了茶水,又將小炊壺擱在了爐子上,以免信紙灰燼飄散,“可是郡主那邊的消息不好?”
“倒也沒什麼好與不好的,”裴良玉笑道,“那是她親兄長。”
“可……”還有一個呢,紅雲忍了忍,到底沒把這話出口,隻說,“當初姑娘對她那麼好。”
裴良玉搖了搖頭:“若換了我,定然也不會鬨的,事關家中,我必然也得以家族為先。”
紅雲知道這個道理,卻隻是不大高興:“如今算是把您知道那人心思的事給過了明路,隻不知道那人會不會知難而退了。”
“管他會不會知難而退,總歸日後我不必和他再見,更不必再同他虛與委蛇,就算是好事了,”裴良玉說著,又同紅雲道,“你要是心急,花幾個大錢,讓乞兒幫你看著就是。”
紅雲心急去辦,卻一連五日,都沒等來想要的消息,反而等來了另一樁。
“姑娘,外頭都在傳,欽天監問你批命了!”
“不是早批過一回了?‘人家富貴,宜室宜家’當初那條批命,我現在還記得呢,不準的,”裴良玉沒當回事。
紅雲咽了咽口水:“不,不是從前那個。”
“‘真鳳之命,生而貴之,有興國之相’,姑娘,”紅雲忍不住又喊了裴良玉一聲,“這回,真的不一樣。”
裴良玉這才停下翻書的手,略一思索,便覺出不對:“這不是第一任太子妃的批命嗎?這是欽天監又拿出來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