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葉豐都才明白了聶怡鸞的用意,並不是單純的帶他來見識,而是早有商定,至於左慈的名字,更是耳熟能詳,三國有記載,左慈道號烏角先生,東漢末年著名修士,丹術精深,兼通星緯,以遁甲天書揚名後世。
一直到了中午,幾人才協商完畢,葉豐都坐在跑車裡,望著窗外劃過的一幕幕場景,似乎連記憶都在倒退,之前聶怡鸞的幾次利用,看似無心實則有意,可不管哪種情況,都不是他心中所喜的,此刻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總覺得隔了一個天涯,直通無阻的歸途之中,再也沒有來時的歡暢。
聶怡鸞將車子慢了下來,餘光漫掃,隻見葉豐都清臒的臉上多了一層淡淡的隔閡,那種濃濃的陌生感令其心中一堵,這是一種從未出現的感覺,旋即幽幽歎了口氣“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葉豐都緩緩將頭扭了過來,直盯盯的打量著眼前精致的麵龐,終於還是說道“帶我去賭藥坊是你設計好的吧,想必你早已清楚韓丁與我的恩怨,那回魂九針雖然珍貴,但你未必會放在心上,此舉不過是為了試探我而已”。
聶怡鸞點頭應諾“我隻是想看看父親交口稱讚的九叔會教育出一個怎樣的徒弟,窺一斑已知全貌,你能在藥理方麵有如此成就,那其他的本事自然不可小覷,如果你是因為被我試探而生氣,那也無可厚非,將心比心,誰也不想被人利用”。
葉豐都頓了一頓,嗤嗤笑道“生氣倒也不至於,隻是很討厭這種感覺,不過我很好奇,你難道僅僅是想見識一下?沒有彆的用意?“。
聶怡鸞躊躇良久,咬了咬紅唇苦笑道“還有一個目的,我想讓你陪我去一趟左慈道場,那個地方危機重重後果難料,身邊沒有一個可靠的人很難全身而退,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那幾個人並不能完全信任“。
葉豐都挑了挑眉梢,嗬嗬道“你覺得我是那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或者說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嗎?“。
聶怡鸞沉沉的點了點腦袋“不管你信不信我,總之,在我心裡你是值得信賴的,拋開父親與九叔的關係不談,從我第一次見你就認定了,所以才三番兩次試探你的深淺,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答複嗎?“
葉豐都舒服的靠在後背上,眯著眼睛說道“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填飽肚子,你的事待與九叔商量過後再說吧,話說你這跑車怎麼比拖拉機還慢,這樣回去我們直接吃晚飯算了“。
聶怡鸞冷哼一聲,一腳油門下去,車子頓時刮起一陣旋風疾馳而去,就在葉豐都享受風馳電掣的快感之時,突然一個急刹,險些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旋即摸了摸腦袋氣呼呼道“我說大小姐,能不能不要這麼記仇啊,我又沒說不陪你去,用不著這麼狠吧“。
望著葉豐都故作委屈之狀,聶怡鸞扶嘴嬌笑不已“你答應了?咯咯,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哦,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本小姐決定好好獎勵你一下,看看外麵是什麼?“。
葉豐都向外掃去,乍見一群煞氣騰騰的壯漢站在外麵,堵住了去路,為首之人滿臉陰笑,正是熟人韓丁,心中了然之餘,嘴裡卻嘿嘿道“好家夥,少說也有四五十人,他不會是來提親的吧?“。
聶怡鸞飛了一記白眼,有些擔憂道“你還笑得出來?就知道靜心鐲沒這麼好拿的,姓韓的也太沒風度了,你看看那些人,一個個身形壯碩訓練有素,應該是軍隊上的,我看還是打電話讓父親出麵吧“。
葉豐都前後觀察了一陣,疑惑道“奇怪了,大中午的街上一個鬼影都沒有,除非……肯定是被你嚇跑了“。
聶怡鸞撲哧樂了,緊繃的心弦驟然鬆懈下來,這種貼心的安全感也隻有在父親身上才能感受到,雖然外麵群狼環伺,餓虎眈眈,可身邊這具單薄的身體之中,似乎蘊含了無窮的力量,在這狂波駭浪當頭,化作了棲身的溫暖港灣。
偷偷瞄了一眼葉豐都,見其還是一副憊懶的姿態,從來沒有擔憂過自己的聶怡鸞油然生了一絲莫名的緊張,哭笑不得道“你還真能沉得住氣,既然人家鋪開這麼大的陣勢歡迎我們,肯定是做好了準備,封條路對他們來說又不是什麼難事,怎麼還會有人不知死活的闖進來找不自在”。
就在這時,韓丁厭惡的聲音乘風而來“你們兩個以為躲在車裡就沒事了嗎?還不快滾出來,不會是在捉鳥吃吧?特彆是那個小渾蛋,本少爺今天特意找了五十個人陪你玩,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會留口氣給你”。
葉豐都捏了捏手指,活動了一下脖子,一邊打開車門一邊陰滲滲笑道“既然沒人那就好辦了,你不是想見識一下我的本事嗎?今天就讓你看個夠,十分鐘之內要是搞不定他們算我輸,否則,那三枚秦代古幣就歸我了”。
聶怡鸞不自覺翻了翻白眼,真虧他現在還這麼貪心,咬了咬牙反問道“可以,你贏了的話秦代古幣給你,不過你要是輸了怎麼辦?總得拿出點像樣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