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豐都接過送出去的雲符,感受餘溫正在逐漸的流失,抬起頭,目光澄澈,一一掃過數日前還談笑風生的臉龐,不知是可惜還是惋歎,道“想不到緣分來的如此短暫,轉眼間就成了敵人,造化弄人啊。”
九叔呸了一口,張嘴就說道“什麼造化弄人,狗屁,明明是一群貪圖利益的小人,披著聖潔的正派道衣,卻用弟子的鮮血來換取不屬於自己的實力,你們枉為人師,想殺我徒弟,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聶怡鸞擋在前麵,陰鷙的目光宛如一柄利劍,柔軟的紅唇開合,吐出一句“錯開今日,凡是對小葉子動手之人,一個也彆想活。”
四大掌門瞬然一驚,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了,他們已經知道了聶怡鸞的身份來曆,從心底來講,他們並不願意招惹麻煩,也招惹不起這個麻煩,可白若虛卻用宗門之生死逼迫,端的是兩頭為難。
上方的葛天宏冷哼道“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有我在此,能不能活著離開還很難說,你們四個人殺了那小子,至於這位大小姐,由我來對付。”
最後明顯是對四大掌門說的,同時,也對葉豐都下了必殺令。
聶怡鸞知道,眼下最麻煩的就是葛天宏,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他,當即飛身而起,手捏法印,額頭靈蕊閃現,嬌喝道“那我就先殺你。”
鑒於上一次天照子的糾纏,讓她有力都無處使,這次她出手就是全力,絲毫不留任何餘地,有天星靈蕊相助,速度也比普通玄微修士快了很多,唯一的缺點就是法力消耗太大,然而,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葉豐都看著四大掌門,淡然笑道“現在終於輪到我們了,交手之前,先讓各位前輩看個小把戲,這幾張符籙幾位也研究了兩日,恐怕還不知道效果吧,今日正好一觀。”
說完後,順手將四張雲符拋出,催動之下,隻見茫茫白霧氤氳而開,眨眼間,已成鋪天蓋地的趨勢,仿佛九天之上的白雲臨凡降世,一朵拉著一朵,一片連著一片,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整個廣場都被籠罩在迷幻之中。
白若虛置身其中,似乎完全不受影響,雙目流光閃爍,放聲道“好手段,好算計,想不到在第一場的符籙比試,你就留了如此後手。”
其他人可就沒有這般淡定了,在雲霧之中,能見度極其低下,雙眼徹底失去了視線。
就在此時,一聲高亢龍吟從雲中響起,正是葉豐都的飛龍符所發,之前他們就見識過,如今,再次聽聞恍如仙境。
同時催動五張符籙,葉豐都身體更加虛弱了,拉著身邊的九叔道“四大掌門暫時被飛龍符牽製,師傅與聶師叔快離開這裡,再耽擱下去,誰都走不了。”
九叔決然搖頭“不行,要走也是你走,老子可不是那些不負責任的家夥,本來這件事就與你無關。”
葉豐都氣極“我走個屁,怡鸞還在上麵呢,我不能丟下她,何況我還有一個殺手鐧沒用,足以帶著她離開,你們留在這裡隻會徒生拖累。”
突然,身邊一道聲音傳來“他說得對,能走一個是一個,等白若虛破了這個雲符陣,你們很難有機會走脫,你們看到的茅山隻算是冰山一角。”
葉豐都三人微微一愣,都聽出了這個聲音,是曲飛明的,想來他的良知沒有泯滅殆儘。
以此同時,他留意到濃稠的雲霧正在緩緩流失,顯然是白若虛動手了,估計不用多長時間,雲符就會徹底失去作用。
當即嚴厲催促道“快走,回一眉居等候,今日之事,算我欠你符籙派一個人情。”最後一句算是承受了曲飛明的援手之恩。
聶天星抬頭看了看聶怡鸞的位置,將心一狠,拉著九叔從曲飛明聲音傳來之處遁去身影。
倏忽間,頭頂一陣叱吒道“區區符籙能耐我何,破。”接著一股雄渾巨力打在了雲符上,猶如一股颶風般,徹底吹散了雲霧。
迷茫散儘,廣場再次恢複清明,四大長老聯手摧毀飛龍符,原本成為網中之魚的四個人,此時隻有葉豐都留在原地,九叔和聶天星早已失去了蹤跡。
白若虛雙目射出一道逼人的冷光,在四大掌門身上掃了過去,冷笑道“渾水摸魚嗎?癡心妄想罷了,休想逃出本宗的掌心。”
說完後,整個人淩身而起,正要禦空追擊。
高台上兀自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白掌門還是留在此處為好,否則,恐怕你寶貝兒子性命不保。”
突來的變故宛若驚雷,著實令人猝不及防,竟然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出威脅之語。
循聲望去,隻見白止青的脖子上架著一柄冰冷長劍,鋒刃已經割破皮肉,滲出淡淡血跡,而掌握劍柄的是一個男人,所有人對其都不陌生,赫然是長老水明子,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對葉豐都出手的長老。
白若虛腳踏虛空,凝眉相視,少時,才說道“你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以為你的心思會放在這個小子身上,也罷,無關緊要的兩條雜魚,就算是漏網,又能擺動多大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