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的,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霍雲明將腦袋輕輕靠在語梓虞肩頭:“阿娘為何給兄長取字成風,我就是雲明啊?”
“雲明不好嗎?”
霍雲明道:“守得雲開見月明,好是好,可我也想做一縷風,賞山間明月,侶魚蝦友麋鹿。不想等那自孤寂伴長夜的月。”
語梓虞輕拍著霍雲明的背,軟聲道:“其實阿娘想的是,撥開荊棘見到你的第一眼,好似雲霧散開時所見皎潔明亮的月。雲明是阿娘的月,潔淨無暇。”
霍雲明吱吱做笑,心間卻像是裹著一塊兒蜜似的,他道:“咦~阿娘的先生該敲案了!”
“好了,雲明也是要當先生的人了,在外還是得穩重當先。”
霍雲明故作捂耳:“我明白的,阿娘好生囉嗦,不過我就愛聽阿娘囉嗦。”
語梓虞笑著點了點霍雲明的眉心,眼中泛著點點雨雪,隻道:“這些日子披霞道很熱鬨,過幾日雲明進了宮怕是很少有機會見到外頭景致了,何不多去看看?”
“不要,我要看阿娘,宮裡景致也多,可是沒有阿娘可以看。”
語梓虞笑意不減:“可阿娘暫時不能出去啊,雲明就當是替阿娘看看吧,阿娘倒是想去看的極呢。”
霍雲明思索良久,道:“那我去看,然後畫下來帶給阿娘看。”
“好,雲明快些去吧。”
霍雲明從懷中取出一塊兒軟帕墊在了語梓虞膝下,隨後便緩緩起身走出了祠堂。
霍雲明走後,語梓虞頓時冷下臉,眼中雨雪紛紛滑落,她取出膝下軟帕,收進懷中藏了起來。
霍雲明行至大門前,卻見著了一個碩大的麻袋,裡頭不知裝了什麼,夜色之下看不清色澤,看著像是沾了水般粘膩。
“楠公子,我來。”
蔣熙利落的拔出腰間短刀,銀光一閃,截斷了束縛著麻袋口子的韁繩,一股濃鬱到寒風都吹不散的血腥氣直衝顱頂,比那潲水豚彘還要難擋,刺的人全身不住發麻。
麻袋漸漸褪去,露出了裡麵的景象。
霍雲明呆愣在原處,他如瀑泉流水般不受控製的喃喃自語道:“隅兒……舅母……怎麼會……”
霍雲明整個人都被一種東風弱百花殘的無力包圍著,隨即心頭又是一陣燒刺,明明已經安排好了,為什麼會這樣……
霍雲明不斷轉動著思緒,此事隻有自家最為清楚,三大營縱使有所察覺,可霍家橫在那裡絕儘管真的發現了他們的足跡也絕不敢直接動手!
是誰?究竟是誰?!
陛下嗎?可陛下沒理由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
是誰?究竟是誰?!
“阿……阿呢……”
霍雲明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