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謫仙(1 / 2)

不逾矩 訴餘年 4785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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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長與像井口之蛙般拘拘儒儒的來到從未見過的儀堂,見著從未見過的澡桶,這一切厚待,隻來於上位者的一句隨口陰晴話。

水裡的時候淹了眼,那個人長什麼樣子,景長與沒有看清,他是誰?

景長與瞥了眼身旁躡手躡腳的宮人們,思索片刻後道:“我不告狀,你們告訴我他是誰。”

宮人們始終低著頭不為所動,景長與不再多問,這裡的每個人腦袋上都掛著一根若有若無卻又固若金湯的儡絲,他們的嘴極大程度上與命相連,一言一行全都受製於人,彆無選擇。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景長與眼底涼意驟生,可那又如何?

做了彆人的狗,就可以隨便咬人了?

想的美!

誰都彆想好過!大不了玉石俱焚!

……

裡堂內,霍雲明整理著衣裳,聽著蔣熙敘著景長與那些驚世駭俗的過往。

景長與,罪妃梔無苔之子。

梔無苔身含西戎血脈,那年入都恰逢陛下微服私訪,子母樓一眼傾心。

那會兒君茹蘭已經位同副帝,與陛下之間終究是隔了千山細雨愁,難訴昔日。

梔無苔就是這個時候被陛下迎進了宮,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嬌豔女子,陛下當個茶碗香脂的玩意兒擺弄著玩兒,君茹蘭也就看看無甚好在意的。

直到一日午時,梔無苔於鳳鸞殿誕下了一子,陛下親自取名長與,良辰好景應長與,隻是如道難,華期漫。

那一日,君茹蘭終於施舍了梔無苔一個眼神,她好像隻是如水般淡淡笑了笑,可就在豎日,長與殿下便落了水,被宮人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絕了氣息,後來也不知怎的,竟意外活了過來,因此還被陛下視為祥瑞之兆,讚為吉星之子,仙人護體。

此後,君茹蘭與陛下徹底離了心,幾年過後,梔無苔又誕下了一位小公主,取名妗之,都是極好的寓意。

好景不長,梔無苔的戎脈還是被發現了,鳳鸞殿一夜之間血染了柳條,墨色的夜也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曉風殘意,水中肆意的魚兒都被抽水枯竭而亡。

兩位殿下被打入了冷宮,多年後,依舊是如淮邊斷竹,隅邊荒草,無人問津。

宮人們都是看主子臉色行事的,這之後的爛月碎時裡,兩位殿下能過什麼好日子呢?

妗之公主要去和親,接到了皇後娘娘宮中,君茹蘭為著大靖的臉麵也不會對她吝嗇,不過這位鈺王殿下可就沒那麼好命了。

公主殿下鳳儀無雙,他便是荒土草芥,天邊浮萍,活成什麼樣都得看上邊兒人的眼色了。

“帶有戎脈啊!那確實該死,誰說的準是不是西戎要壞我國本呢?”蔣熙憤憤道:“丈夫被彆人搶了,皇後娘娘還忍了她那麼久,也算大度了。”

霍雲明卻是如飛煙中的雲上經幡般飄然道:“君茹蘭這樣的人哪裡還在乎什麼丈夫不丈夫的,走到那個位置,若還拘泥於虛無縹緲的君心那倒不如把乖一點主動腦袋給人送過去。捕獵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最開始不動梔娘娘隻是因為無所謂,宮裡女人多的是,多一個少一個也並無甚區彆,可是長與殿下降生了,那可是皇子啊,一個位置怎麼容得下多人呢?與其在虎獸狂集的亡命途中相逐爭咬不如於搖籃扼殺。君茹蘭確實厲害,步步藏鋒,出招斃命。”

蔣熙難掩歎息:“一堆老狐狸一個比一個能算,楠公子啊,任重而道遠啊。”

“沒有什麼真的能滄海不變,君若有道,苟延殘喘,君若無道,天人共憤。”

蔣熙不免擔憂:“可是暯王殿下在這兒呢,公子要鬥君茹蘭,那暯王殿下那邊又該怎麼辦?”

霍雲明輕笑:“都走到今天了,有誰真的在意君茹蘭呢?君家這一代有兩兄弟,鬨心的緊卻是一個賽一個叛祖,我看暯王殿下和他們聊的倒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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